扶着腰,曲仲转头去看城门方向,发现那里大大的开着口,难怪没听到动静。
看姚文轩脸色有些阴沉,曲仲打住了还想讽刺两句地打算,转而带着人避开了人群,上了城楼。
“你瞧,这些人睡的多安稳”整个人都扑在墙砖上,姚文轩长叹口气。
底下的人多简单,只要有个容身之所,有口饭吃就能满足了。
可现在的朝廷的这些官员们,珍馐美食,美女在怀,最后竟舍不得几文钱的干草。
“东边不太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曲仲有丝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得到答案之后能如何。
叹息一声还是寝食难安,或者更多的只是麻木和无能为力。
“粥里还掺了泥沙人还睡在泥地上。”
紧紧捏着眉心,姚文轩现在都不敢去细想自己看到的事。
杀人好像比救人更容易。
沉默曲仲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看不到尽头的棚子,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开了自己的私库。”
自嘲地笑了笑,姚文轩干脆盘腿坐下,全然不顾还带地上还有不少泥水。
这也是他能有机会来找曲仲的原因。
太子暴怒回宫,派他守在东城门等待顺便监督这些官员。
心里的沉闷无处发泄,忍了又忍,才在下半夜策马来找曲仲。
可是看见两边的鲜明对比,这种烦闷好像越来越严重,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他一个习惯了暗处杀人的坏人,竟然会为了这些人的生死神伤,太过费解。
“有钱人,糟蹋银子。”
踢了姚文轩一脚,曲仲努努嘴。
曲仲才没有姚文轩那么洒脱,说坐就坐,他这衣裳可是花了银子买来的。
这种绸布衣裳,在这种泥地上一坐,洗都洗不干净。
“也对,我这衣裳都能买好多黑面了。”
黑面是他今天在粥棚第一次见到的东西,黑漆漆的,姚文轩尝了口,差点没哽死。
早上吃了一口,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地疼。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这话不仅是说给姚文轩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得。
无愧于心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猜我今天在东城门看见谁了?”
收起郁闷的心情,姚文轩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这跳转的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谁”
懒懒地靠山墙壁,曲仲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柳心妍”
偶尔听曲仲说起过这个名字,姚文轩就记下了,要算起来这女子还是曲仲的弟妹。
今天偶尔听有人喊她名字,自己才想起这茬。
“不奇怪啊。。”
曲仲是真没觉得意外,初见柳心妍时他在青楼给人治病。
能在东城门看见他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毕竟她医生的素养还是很高的。
“白说了,还以为能看见你跳脚呢?”无趣地一挥手,姚文轩脑子一转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还看见孟辰元了?”
“孟辰元?”
这倒是让曲仲吃惊了。
这厮不是忙着宅斗呢吗,咋还有空出现在灾民聚集地。
“他带着米面来的,不过”想起这事,姚文轩就忍不住扑哧笑开了:“他带着白面白米来的。”
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一看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带了这么些米面来,白花花的,别说是那些难民,就是守城的将士们都双眼放光了。
这放在平常百姓家,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嗯总是好意不是。”
尴尬地摸摸鼻子,曲仲只能这么说道。
“比那些守着银子不出的人好多了。”看姚文轩还在笑,曲仲又加了句。
“那倒也是没错。”
点头认同了曲仲的话,姚文轩起身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然后
他无语地看着自己满手的泥水还在往下低落着。
“嘿嘿!傻了吧。”
幸灾乐祸地大笑,曲仲得意地晃着自己干净的衣裳,笑得要多贱有多贱。
“哦!我走了,天亮了。”
无所谓地耸耸肩,姚文轩说道。
然后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出双手在曲仲的胸口使劲擦了两下。
“姚文轩”
额头青筋暴起,曲仲顶着胸口的两个泥手印冲向姚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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