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做五十个俯卧撑!”
士兵“……”
说罢,忙跑过去扶起女儿,一边心疼地替她擦眼泪,一边嘘寒问暖
“怎么了璃儿?脸怎么肿成了这样?你去参加选妃大典了吗?”
这不提还好,一提选妃大典,琉璃哭的更欢了,一边哭一边声情并茂地诉苦
“爹,为什么官家子女必须参加选妃,不参加就满门抄斩,皇家凭什么这么蛮不讲理啊!为了不让你们跟我遭殃,为了与心上人双宿双飞,我故意惹皇上讨厌,还因此被掌了嘴。掌我嘴的那俩人长得比刽子手还胖,力气比牛还大!一巴掌就把你心爱的女儿我给打蒙圈了!三百巴掌下来,你女儿我的魂儿都快被她们打没了!回到家连娘都不认识了!但一听说我最敬爱的阿爹有难,我一口气儿都没顾得上喘,立即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
一旁的侍从听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姐,又来忽悠自己的老爹了。旁观者清,何况还是陪伴了马吉二十几年的老奴,对小姐的性子自是了若指掌。
虽然小姐现在看起来确实挺惨,但那一段夸大其词的话却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躲避老爹的惩罚。
而偏偏马吉浑然不觉。
看到女儿面目全非的瞬间,他便彻底乱了阵脚,所以在琉璃诉苦的时候,他已完全被她话中的忍辱负重、父女情深感动了。
“唉……”听琉璃说完,马吉长叹一声,语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这个傻女儿,以为自己设法引起皇上的厌恶就不会被选上了,殊不知选妃之事涉及权策政谋,是早已内定好的,选妃大典不过是走个过程而已。
凭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恐怕这皇妃的头衔女儿是摆脱不了了。
但若内定的真的是他的女儿,昨日还把她的宝贝女儿打成这样,等他回朝,非得找那个冷酷残暴的小皇帝理论理论不可。
不过现在他似乎可以放心了,这次抢粮案一出,他不是被降职,也底被克扣几年的俸禄,在朝中的地位必将大不如前。
势头一减,左相势头必然大增,审时度势之下,皇上定会弃弱附强,娶左丞相的女儿刘芳为妃。
真是塞翁失马,福祸相依。地位固则女儿失,地位荡则女儿全。
不过爱女如命的他宁可选择后者,牺牲自己的权势,也要成全女儿一生的幸福。
唉,但愿女儿的心上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若是如此,也不负他父女二人这一番呕心沥血。
“你来这儿做什么?”直到琉璃止住眼泪,马吉这才后知后觉地道,一脸凝重,“这里哀鸿遍野,暗流汹涌,你一个姑娘不在家好好守着母亲,到这儿来添什么乱?”
“姑娘怎么了?何况我从小到大就没个姑娘样,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姑娘,您当我是儿子就成。”讪讪一笑,琉璃道,恢复了平时在阿爹面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话未说完,一道黑影拍过来,琉璃机警地向后一跃,躲开了马吉的巴掌。
“还有脸说!都十八了还没个姑娘样子,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收回手掌,马吉恨铁不成钢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古有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若她们不是我这样英姿飒爽,不拘小节的人,怎么会创造出这些惊世传奇?”琉璃道,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其实琉璃这种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本来对这种历史典故是一窍不通的。
因在影煞门和师兄弟吵嘴,被人家一句“没有女子样子”呛没了词儿,败下阵来,于是甚是不甘心的找师父帮忙,硬软磨硬泡地让同样大字不识几个的师父搜肠刮肚了半日,想出两个戏本子里的典故来做她的辩词。
这两个典故,一个是花木兰从军,另一个就是穆桂英挂帅。
在那之后,这两个典故就成为了她与师兄弟争吵,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无人能将其推翻,自然记得滚瓜烂熟,出口成章。
“呵呵……”冷哼一声,马吉故意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有理有据”地下了定论,“英姿飒爽,不拘小节没看出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呀,阿爹你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一点儿信心都没有,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您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您自己的面子上,您这么赤胆忠心公正廉洁玉树临风爱民如子,生出的女儿怎么会差呢?”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琉璃往马吉脸上贴金的同时又直戳马吉爱面子的命门,让马吉高兴的同时又不忍心拂自己的面子,只得应承下来,不过还是郑重其事,“那阿爹就带你四处转转,看你这个深得阿爹真传的小丫头能想出什么锦囊妙计。”
“不过事先说好了,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做特立独行的事引人注意。”
“好,都听阿爹的。不,都听丞相大人的。”闻言,琉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故意摆出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冲马吉行了一礼,逗得一旁的侍从们都笑了起来。
自抢粮案发生至今,马吉头一回走下望风塔,突然发现地面上真是太暖和了。
披着厚厚的羊毛披风的马吉,在众人看邻家二傻子的目光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地上比塔顶暖和多了哈……”讪讪一笑,马吉近乎洗白地道,忙将羊毛披风解下来,递给了一旁的侍从。
而侍从旁边,那个长得异常白净的,就是穿着侍从衣服,假冒伪劣的马琉璃。
“老爷,您把抢粮案的经过跟属下详细说说。”琉璃加快脚步,凑到马吉身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那副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模样,可谓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反而让习惯了她吊儿郎当的马吉有点儿不适应。
他只是让她不要太招摇,没想到女儿此次这么郑重,将侍从冒充得如此惟妙惟肖。
不过规矩总比不规矩好,遂也没说什么,应她的话将抢粮案的经过和自己的处理方式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罢,琉璃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那些被你施压清仓放粮的豪门贵贾,没有起来闹事儿吧?”
“你老爹我为官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放心,他们没这个胆子,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
正说着,突然一阵劲风从身侧袭来,看到劲风的方向,目标应该是马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