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见李秀被自己绕懵,一副“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赵风挑逗心起,本想解释一下的他,继续迈关子,“派几个刺客试探一下马吉,看他是不是视女儿重过自己的性命。”
“啊”闻言,李秀更摸不着头脑了,脸上的表情直接由“大惑不解”,变成“生无可恋”。
见状,赵风再也忍不住,嘴角难以自已地高高扬起,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
“皇上,你又拿奴才寻开心了。”见状,李秀如梦初醒,不无委屈地撅了撅嘴,“皇上,如今群臣激愤,你去试探马吉,奴才愚钝,不知皇上有何深意?”
看了这个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一眼,赵风不禁心中感叹,不愧是能将各种“稗官野史”传到自己耳中的人,李秀绝非一般地爱“八卦”。
“党派之争,自古有之。对错真假,不过在国君的一念之间。利于国君与江山社稷的,国君即使姑息养奸,也要护其周全不利于国君与江山社稷的,即使栽赃嫁祸,也要除之而后快。如今的当务之急,不是马吉的对错,而是他对朕的利用价值。”赵风道,一语中的,道破帝王之道的玄机。
所谓艺高人胆大,而他属于才高人胆大,对于自己的政治主张,只要李秀问起,必如实相告,毫无保留。
闻言,李秀恍然大悟,不禁佩服主子的年少老成。
“所以,在决定如何处置他之前,朕要先看看,那颗棋子,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
李秀虽不如赵风目光深远,但心思也灵巧,闻言,已猜出主子口中的“棋子”是谁,立即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望着李秀的背影,赵风拿起放在那两堆奏折中间唯一的一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舅舅,您可真是,大公无私啊……”
“怎么样啊丞相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跟本官走一趟吧”徐夜不耐烦地道,只想立即将马吉下狱。
一年前因他二儿子纳了几个小妾,马吉就上书皇上,说他强抢民女,让二儿子身陷囹圄的事,他如今可还记着呢。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能不报仇雪恨
见状,马吉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作恶多端的人不但不思悔改,还对惩恶扬善的人千方百计地打击报复,真是世风日下。
想当初,徐夜那个二儿子荒淫成性,一个月之内强抢了数名未婚女子,一气之下,他上书跟先皇告了一状。
若不是他及时上书,不知又有多少妙龄女子惨遭毒手。
惯子如杀子,徐夜不仅糊涂,还不分是非黑白,这种人,真该惩一儆百。
而在朝廷为官数年,经验丰富的马吉也不是吃素的,闻言,不屑一笑,道
“徐尚书,你是替儿子报仇心切,被仇恨冲昏了头吗”
“……”见马吉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徐夜的眼底划过一抹忐忑,望着马吉不明所以。
“你忘了自己是什么官衔了吗还敢收押本官就算你当上左丞相,与本官平起平坐,要处置本官,恐怕还要先问问皇上的意思!”瞥了徐夜一眼,马吉道,旋即,发现什么了似的,将徐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开口,“莫非,大人有谋朝篡位的野心,欲取皇上而代之”
“你……”没想到马吉能反咬一口,给自己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徐夜登时急红了脸,“你……你血口喷人……本官怎会谋朝篡位……无稽之谈!”
见对方中招,扳回一局的马吉对自己的表现甚是满意,耀武扬威地扬起嘴角
“方才因犯人暴乱之事甚是烦躁,多谢徐尚书兴师动众地陪本官散心,夜深了,本官就不奉陪了,告辞。”
论气人的本事,他真是不落窠臼,这一点,琉璃可谓继承了他的真传,每次都能把他这个当爹的气个半死。
“你!”果不其然,这后一句话一出口,立即把徐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马吉的鼻子就想骂娘。
而不待他出口,马吉便不容置喙地丢下了一句“蜉蝣撼树,不自量力”扬长而去,色厉内荏的徐夜只能拿属下撒气
“看什么看都给本官滚犊子!没用的废物!”
离开了柴府,怕女儿担忧之下闯出什么祸端,马吉不敢耽搁,忍着肚中饥饿,马不停蹄地往回走。
“小姐,该吃晚餐了,开下门,让小雨把饭给你送进去……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这边,小雨端着吃食,一脸担忧地站在屋门紧闭的房间外。
自打小姐从外边回来,门就被反锁了,无论她说什么,里面既没有回应,也没人开门。
到现在,她已在门口守了一个时辰有余,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不,刚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小雨便迫不及待地来催门了。
“……”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雨咬了咬嘴唇,红了眼眶。
“给我。”正当她无计可施之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人莫名觉得心安,未等小雨看清来者是谁,手中的晚餐已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接了过去。
转过身,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虽有些清瘦,却难掩其琼枝玉树之姿。
望着面前的少年,小雨的心跳不禁漏掉了两拍,一时有些失神。
见少女一动不动,宋慈挑眉,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意识到失态,小雨忙抽回手,半是紧张半是无措地后退一步,为宋慈让开地方,同时悄然低头,掩住飞上脸颊的两朵红云。
而此时心思全在琉璃身上的宋慈并未发现身旁女子的异样,见女子退开,立即上前一步,大声道
“琉璃,把门打开。”
声音低沉而凌厉,近乎命令。
这个女人,有种让他失态抓狂的能力,比如现在,将自己一声不响地反锁在屋子里,不管外面的人有多么的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