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一只再普通不过钗子，想着心事。

昨天是见习生在雷瑟守备见习的第三个月，也是最后一个测试月。

顾晏是练炁士，走的是纯粹武夫一道，当然，不是那种全身肌肉的炼体流，而是修行拳脚功夫以及刀术，她用的最顺手武器是一把刀。

顾晏的天赋很高，即使在练炁士中，也属于强大的那一类，她的结业测试比普通士兵更难，但她几乎都拿到了优秀。

唯有一项，不合格。

顾晏仍清晰的记得昨天下午的那一幕。

雷瑟守备营地内的沙场，见习生的手上需要沾血。战斗中，当观众和下场厮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区别，对于士兵来说，杀人是必须的。

士兵们将抓来的战俘们捆绑起来，让见习生挥动手中的武器终结他们的生命。

这些年轻人们表情各异。

有人犹豫着去做了，也有人毫不犹豫的去做了，还有人带着激动去做了。

看着坐在地上的俘虏被五花大绑，满脸惊恐，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粗布条封住的嘴里低声呜咽着。

那一瞬间，顾晏仿佛再度回到了两年前那间熟悉的院子

她皱起眉头，在见习连连长的再三敦促下依然选择了拒绝。

“他已经毫无战意，我没有必要杀掉他。”

我也学会了说谎吗？顾晏握紧了拳头。

作为监考官的连长眯着眼睛，这个粗犷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在本子上面写下了什么。

一个练炁士，一个所有测试都是优秀的士兵，竟然下不去手杀生？！这是来搞笑的吗？她是来当兵的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战友的残忍！

“这比起上阵杀敌简单多了。”连长走近俘虏，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剑，“他是我们的敌人，他手上沾着你战友的血！他是必死之人！俘虏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你们手中也沾满鲜血。”

“呜呜！”俘虏瞪大了眼睛，泪水从双眼中低落，他疯狂的扭动，但是连长还是在他的头顶高高举起长剑。

明知死亡会降临的前一刻，没有人会不害怕，即使他是士兵。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

顾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老人的话

“丫头，我教你这些是让你自保，可不能恃强凌弱啊，嗯，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别揍小光了哈哈哈哈，好了，说正经的，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军队里，你以后也会进入军队。”

“我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当然啊，老头子我不是让你在战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相反，那些战场上的敌人你尽可放手去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但是对算了，老头子我也是昏了头，和你说这些干嘛，记得别打小光，其他的话都忘记吧，哈哈哈做自己的丫头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