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的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桑葚的不安好心,只是她守着规矩,没在人前多话,等桑葚走了只剩下她与侧妃主仆两人,余嬷嬷这才摇头劝住了人。
“娘娘刚才的话,拿来哄哄那丫头就是了,可千万别真做。”余嬷嬷看着自家姑娘疑惑的表情只叹气,自家姑娘虽说是庶出,可众兄弟中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幼宠爱以至于养得过于纯善,不谙世事,轻易就被人当成了柄快刀。
多亏夫人不放心,派了自己过来看着照顾,不然就凭姑娘的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余嬷嬷为了姑娘能听明白,特意将今天的事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娘娘您细想想,一个宫人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就是弄死了也没人过问,可她背后还站着宫里的娘娘呢,您就这么大喇喇的把她送走,这不是在打安嫔娘娘的脸吗?”
余嬷嬷按下想要反驳的柳凤儿,“是,安嫔娘娘确实对您心有不满,可她是王爷的生母,您的婆婆,您和她对上了,不还是自己吃亏吗?她见王爷可比您方便得多,要是在王爷身边挑拨几句,您想想,这值吗?”
好好的正室不做,为了王爷甘愿成个侧妃,结果却和他离心离情,这样的结果柳凤儿可不能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腹内的恼怒开始冷静了下来,望着余嬷嬷恳切道:“还请嬷嬷教我。”
诶,这就对了。余嬷嬷点点头,颇有孺子可教的感怀,她笑眯眯道:“娘娘是太在意王爷所以过虑了,不过只是个奴婢,府里头多的是,您何苦亲自对付失了身份呢。直接打发到偏僻的院子里,日子一天天过着,难道王爷还能想起她不成?”
一两银子,出现在外边土路上确实是亮眼引人注目,可若是和其他银子一起丢在箱里,里边再有别的黄金,珍珠,宝石,那银子也不过寻常,只怕丢了都没人能注意。
“有道理!”柳凤儿激动的一拍手,只觉得嬷嬷的安排再妙不过,要是真让她日日夜夜陪在王爷身边,说不准就真勾住了王爷的心,干脆撵到边角,不许她进正院前院,看她还能怎么办。
这样也不至于得罪了宫里,毕竟自己可是好好的把人迎进去了的。
柳凤儿弯弯眉眼,招手吩咐人道:“去带几个人把东南角的那处好地方收拾出来,再抬轿子把宫里的姑娘送过去,就说我的话,如今府里事多人杂,让她们先在院里头住着,不用做事。”
一年两年的圈在院里,到时候谁还能想得起她们呢。
余嬷嬷欣慰的点点头,姑娘可算明白过来了,“外头的解决了,咱们府里留着的这两个旧的,娘娘有时间还是要尽早处置。桑葚是个蠢的,一听了信就来撺掇,可您瞧瞧她屋里那个莲雾,我就不信她没听见风声,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屋里,她的手段可比桑葚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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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头,金忠不知道内里的算计,还以为这些迎接的人是王爷吩咐的,对陆瑶巴结之心更甚,临别的时候还特意躬身道:“姐姐可千万记着名姓,若是姐姐有什么需要的,您张张嘴的工夫,我就给您送来。”
王府里边宫人是奴才不假,可成了侍妾侧妃,那就是主子,能有自己的太监和宫女了,金忠瞧着宫里都是人精,爬上去未必能成,倒不如跟王爷出去,在外边也能舒舒服服。
他那么遥远的目标,陆瑶心里不是太清楚,可明摆着的一条人脉还是能看见的,她不嫌弃金忠宦官身份,本来嘛,自己也是宫女,品级还不如他呢,这会子和和气气的接过包袱与他告别,“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有件要急的事想拜托公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