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孟孙安(2 / 2)孰能不朽首页

没直接祸害过,间接的那就是没法了,贵族死了,下葬时总得有几个人殉,不然多配不上身份,且死后也得有人服侍呀;国与国之间,贵族与贵族交战,做为最底层的奴隶,死伤更是不可避免。

这也让人一度怀疑过灾难君王是否出身奴隶,对奴隶主阶层的恶意太明显了。

只是后来打交道多了,发现这个猜测不靠谱。

灾难君王的容貌气度以及才华都太过出众,说她出身诸侯公族都有人信,出身奴隶....奴隶普遍不识字,即便是比较亲信学了几个字的世仆,接受的也是奴隶教育,核心思想就一个:忠于主人,为主人奉献牺牲自己的一切。

灾难君王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个奴隶应该具备的道德与精神,她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常仪活埋,氓庶奴隶几乎没有,也不排除有但不为人所知,谁会关心奴隶死活?便是灾难君王也是因为她并非每回都将人给杀了才会被人得知受害者中包含了氓庶阶层,因而能够打听出来的常仪活埋之凶残行径下的受害者皆为贵族。

也因着此事,多年前联盟绞杀灾难君王时,参与的国家不下三十个,生生将灾难君王给逼入绝路,最终处以醢刑——尸体打成了肉酱被仇家们分食了。

却也是因着那场绞杀,常仪的仇家们发现自己似乎搞错对像了。

虽然同样没人性,但凶残没人性也有凶残没人性的风格,至少灾难君王和常仪的画风不是同一种。

常仪热爱活埋一百年不动摇,且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种活埋,不管过程如何,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而且每次动手都是悄无声息。

灾难君王,说起来可能没人信,但又很难不信,她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杀人的心,只是一个缺实验素材的医者罢了。

缺少实验素材也不是什么事,人族有一种奴隶叫药奴,指的就是专门用来做各种药物实验的奴隶,奴隶便宜,又会说话表达身体的反应,最适合做实验了。

灾难君王的问题在于她对药奴很挑剔,必须身强体健,但这年头有几个奴隶是身强体健的?因而她每次都是挑起几个国家或是几个贵族大战,然后趁乱绑架身强体健的贵族回去做实验,那些实验素材也不是全死了的,还是不少活了下来,就是只能算活着,心理上落下点问题也很正常。

搞明白灾难君王到处放火图的是什么后被祸害过的诸侯贵族们都气得不轻。

最后,灾难君王不戴面具,那家伙生得一张让人怀疑自己眼睛的脸,那是一张从三岁到八十岁都很难提防的人畜无害的脸,没有侵略性,却也不显得怯懦,唇角天生带着上翘的小弧度,见之可亲,也正因为此才会受害者众多受害范围辽阔。

常仪始终戴着面具,不好说脸如何,但灾难君王不仅娃娃脸,还矮,身长有没有五尺都是个问题,而常仪的身高在十年前便已超过五尺。

由此也能看出两者的根本差别,灾难君王行事太过张扬,张扬得最后诸国绞杀她时要找她都不用多费什么脑子。而常仪,孟孙安找了她十年。

然而,越踅摸越头疼。

知道一个人所求,那么想对付这个人就很容易了,典型例子就是灾难君王,知道她图什么后,仇家找她的行踪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常仪,她唯一的特征便是活埋,但这算个鬼的特征,这年头每逢战争,俘虏太多吃不下,将其中的贵族挑出来回头换钱,剩余的活埋是常规处置,常仪最多就是反过来了。当然,战争时如果缺粮或是想打牙祭,那俘虏就不是被活埋,而是制成人脯。

若非此次常仪和叛贼混到一起,还表现得特别出挑,以至于引起了注意,孟孙安也不会找到她。

同样注意到的自然不止孟孙安。

常仪虽然送人全家整整齐齐的上路,但贵族之间互相通婚,亲戚着实是多了点,基数庞大的基础上,总会有人愿意为亲戚报仇,或出于血亲被灭门的仇恨,或出于扬名,或出于收拢民心,杀了凶手,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占据亲戚留下的家业。

孟孙安早就联系了很多同盟,只是因着常仪犯事范围太广,同盟之间光是集合都是个问题。

最近在半道上就和孟孙安会和了,最慢的....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暮冬下旬时复仇军便已集结到了五万之众。

孟孙安决定等开春时动手。

一方面,阙地离云水太近,帝都哪怕暂时顾不上叛贼也不会容许他们占据阙地,因而盗趾和常仪只要有脑子就不会在阙地真正的驻扎下来,不北上就南下。

数万人的大搬家,出发那会儿是最乱的,孟孙安时刻让人盯着阙地,就等着那会儿出手,杀叛贼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五万复仇军是由无数贵族带着自己的私兵赶来聚成的,并非每个贵族都如孟孙安一般纯粹是为了复仇,只要能复仇,手下的军队死得再多都没什么,反正封地还在,打光了就重新征丁。那些非纯粹复仇的贵族并不想损失太多,心思不同的同时,军队还有着不同的从属....真正意义上的令出多门,哪怕是孟孙安拉着王的虎皮也没法完全掌控这些军队,非不能,而是这么做犯规。

贵族封地的所有人口和私兵只属于贵族,别的贵族如果沾染就是越界,该打。

能维持复仇军形体不散,并且明面上做到了只自己一个发号施令,军令也能被下面挑拣着接受,孟孙安已是不易。

纵是如此,这也不能长久。

复仇军成员太复杂,天南海北都有,很难不起摩擦,若拖久了,都不用叛贼做什么就能自己散伙,而散伙了.....孟孙安相信盗趾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盗趾如孟孙安所料在开春天暖后准备搬家,向北。

兖州北方是人族拿下时间最晚的疆域之一,开发度也是最差的,却很适合叛贼藏匿,人多了,诸侯贵族也多,有冀州和宁州的倒霉前车之鉴,这一次阙地以南的贵族不会给叛贼祸害自己封地的机会。

搬家一开始也的确是混乱的,这无法避免。

孟孙安唯一没想到的是,探子送回来的消息是错误的。

叛贼的主力早就跑了,只留了一部分人手在营地,但并未减灶,远远望去便如人还在。

留下的人在拼力抵挡了一番后便“溃逃”了,当孟孙安追着溃兵一路前行,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入了叛贼营寨,看到的是一座空寨,一座被改过的仿佛笼子和陷阱般的营寨。

正大惊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喊杀声,复仇军赫然被包围了。

“不好,撤!”公孙安拼命维持着复仇军不乱,然而——

营寨虽被围,却没围死,还留了一条出路。

初时有人觉得那是陷阱,但在一部分迫于无奈真的从生路逃出去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复仇军再瞅瞅那看不到尽头的叛贼,轰然而散。

公孙安见此也没辄了,果断带着自己的人马向没有生路但兵力也没那么厚的一面突围。

他可不信那条生路会是真的生路,还不如从别的地方挑一条路强突。

终于杀出重围时公孙安重新聚拢自己的残兵,两万人马已经只剩下三千余了,考虑溃逃的关系,肯定还有更多的幸存者,但逃卒想抓回来基本不可能,会化为盗匪,四处流窜。

很快又知道了那些走生路的复仇军的结局,比自己更惨。

生路是真的,但离开后有埋伏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