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把我直接带回家?那帮人不会守在你家门口吧?”
塞西尔摇摇头,“我年龄太小了,力量不够。我只能飞出这座洞穴。”
“这样啊。”
塞西尔伸出小手手,一脸纠结地不知道该抓她哪儿。大家都不喜欢他触碰,认为被他碰一下就会沾上死亡诅咒。
南希笑了笑,直接握住了他手。
塞西尔猛地颤抖,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出去。但是对方握得很紧,他根本挣扎不开。
南希有些好笑,“我手上有刺吗?”
塞西尔低下头,“我身上都是泥水,而且,而且”
南希扬起一道清洁术洒在他身上,“这不就好了吗?”
“不,不是这个,”塞西尔结结巴巴地说,他从未被人这么抓过手,紧张羞怯地脸色通红,“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还敢碰我手?”
“哦。”南希立刻把手松开,没有忽略塞西尔瞬间抿成一条线唇。
塞西尔浑身僵硬,就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一样。他有点想冷笑,看吧,再对他和颜悦色人,想起他死亡权柄后,也会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他。
南希半蹲下来,伸手摸摸他头,他蓦地一惊,抬起眼盯着她。
“我啊,是从未来时空过来,”南希笑盈盈地胡诌,“是那个时代塞西尔女朋友呢。”
“我女朋友?”塞西尔眸光震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神域人你大概都见过了吧,不觉得我很陌生吗?”
“有那种可以改变外貌神明。”塞西尔轻声说。
“那我要怎么跟你证明呢?啊,你看这个,”南希亮出黑暗之戒,“这个是你神国门户钥匙,你把它送给了我,不就证明我们关系很密切吗?”
塞西尔眼睛睁得更大了,少女手指上戒指散发着巨大黑暗力量,每一缕气息都是他。灵性力这种东西,无法作假。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我叫南希。”南希低下头打量着他神色。
“南希”塞西尔眼眸一瞬间变得十分迷茫。过了十几秒,他目光突然松弛下来,小声嘟囔着,“真奇怪,为什么会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呢?”
南希轻轻笑了一下,“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嘛。”
“不要再说这句话了,”塞西尔幼崽努力绷住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我还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有女朋友。”
“都说了是未来你嘛。”南希笑盈盈地说。
塞西尔垂下眼,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荒谬话,他就莫名地信她。
片刻之后他抬起脸,“那么,如果你说是真,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南希说,“再告诉你一些话。”
“什么话?”
“我想告诉你,即便你现在身处黑暗也不要害怕,这段经历会很快就会过去。那些曾经欺负过你人终将匍匐于你脚下,而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神。”
“也不要自卑于自己权柄。黑暗和死亡即使没有你,也会诞生。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权柄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很酷呢。”
“你觉得很酷?”塞西尔迟疑地问。
“当然啦,不然我怎么愿意成为你女朋友呢?”南希笑盈盈地说。
“不要再提女朋友这个词了。”小塞西尔脸色再一次变得通红。他紧紧咬住唇,试图让自己显得镇定点,不要给未来自己丢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我先把你带出去。出去以后,如果看到外面守着人,你要赶紧跑,我会帮你拖住他们。”
南希惊讶地睁大眼,看着这个假装沉稳小孩,心里更想笑了。真好可爱啊,这么小就知道保护女朋友了。
“不必麻烦,我都来了,他们不会伤到你。”她一边说着大话,一边让小r传送到神域村庄。
一道微光闪过,他们瞬间离开了山洞。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但是可以看到周围变得十分宽阔,不远处一片黑压压房子。
塞西尔不过惊讶了一瞬,就平静了。
“你神术好厉害。”他轻声夸赞。
“那当然啦,”南希笑盈盈地说,“不然怎么成为你女朋友呢?”
塞西尔轻轻抿抿唇,不再那么大反应,基本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
“你住哪呢?”南希眺望着黑压压房子。
“在这里。”塞西尔步伐快速地带着她走。
大概是梦境缘故,并没有走几步,他们就离开了原地,站在一条很深巷子里。
塞西尔走到一栋很小木屋前推开门走进去,嗓音里透着一点紧张,“这个房子太小了,也很简陋。我现在力量不够,只能造这样房子。等我再大些,我会把房子扩大。”
南希又想笑了,是怕她住不下吗?
“好啊。”她轻快地答应。
塞西尔担心她在黑暗中看不清,伸手点了一只蜡烛。橘色光芒迅速填满整座房间,南希环顾了一下,确实很简陋。
靠着墙壁有一个壁炉和一张歪歪扭扭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放着几个碗和一个锅。看得出来,既当料理台,又当餐桌。
墙角是一张小小木床,很干净很整洁。能看得出来,塞西尔家当虽然不多,但是都被照顾得很好。
“你饿不饿?我煮饭给你吃吧?”塞西尔说。
“好啊。”南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想看他怎么煮。
塞西尔得到同意,立刻拿着锅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盖子,里面只有几根小小胡萝卜和一小袋豌豆,这是他好几天口粮。
他毫不犹豫全倒进锅里,拿出屋外洗。没过一会儿他就端着洗好锅回来,直接架到火上。
南希吓了一跳,探身一看,锅里面装着满满水,泡着几根手指细胡萝卜和一小堆青豆。
“你就这么煮饭啊?”
“对。”塞西尔点点头。
南希抿抿唇,怪不得煎个蛋就是他最好厨艺了。
南希把锅端下来,“这样是不对,我来做给你吃。你得放调味品啊,什么都不放能好吃吗?”
“宿主,你有调味品吗?”小r问。
“哦,我没有。你有办法吗?”
“有办法,”小r说,“因为这是梦境,什么都可以实现。宿主你只要集中注意力,把调味品想出来就可以了。”
“这样啊。”南希闭着眼,把能想东西想了一遍。睁开眼,她面前堆满了食物。有各种调料,有黄油,有火腿,有面包,有各色蔬菜,还有几个平底锅。
塞西尔微微睁大眼,但是考虑她来自未来,也就不惊讶了。
南希充分运用梦境力量,不过三秒就做好一顿丰盛菜肴。煎小羊排、土豆炖青豆、火腿三明治、牛尾浓汤。
她把菜摆上桌,双手撑着腮笑盈盈地说,“吃吧,你在未来也很喜欢吃我做菜呢。”
塞西尔垂着眸,小小地咬了一口三明治。这个时期神域根本没有烹调手段,大家都是水煮这个,水煮那个。夹着芝士和火腿片面包,简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他眸光微颤,抬起眼看向南希,少女笑盈盈地一直托着腮看着他。他脸再一次红了,连忙低下头,装作很专心样子吃起来。
“宿主,”小r声音再次响起,“黑暗神看上去要醒了。”
咦,这么快呀。
她清了清嗓子,“唔,我要回去了。”
“现在吗?”小塞西尔惊讶地睁大眼。
“唔,突然有点事。”主要是你要醒了,我得去再给你补一次梦魇水。
塞西尔看着她,漆黑眼眸流转着复杂眸光,他还以为她会一直留在这儿。
“很快,”南希说,“就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兴许我回来时候,你还没吃晚饭呢。”
塞西尔微微睁大眼,听到她马上就回来,立刻把三明治放在桌上,“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宿主,要快点。”小r催促。
“好。”南希匆匆答应着,从塞西尔梦里离开。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寓,身边传来塞西尔均匀呼吸声,他还没有醒来。
她连忙坐起身,再次拿出梦魇水,滴了一滴在塞西尔唇上,看着它缓慢消失。接着拿出另一瓶梦魇水,也喂了自己一滴,头再次昏昏沉沉起来。
这一次是白天。
她站在一座石制广场,身边围着几个流里流气青年,周身罩着雾,看不清脸孔。
“还挺好看,看她一直站在这里不动,该不会是个傻子?”
“傻子有什么关系呢?熄灭蜡烛,一样可以用。”
流里流气调笑,让南希皱了皱眉,她把目光投向那几个青年,眼中显出厌恶光。
“哦,看来不是傻,刚才在发呆。”一个青年笑着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伸手去捏南希脸。
南希刚要避开,就见那只伸向她手瞬间不见了。青年发出凄厉地叫喊,用另一只完好手捂着自己伤口。南希低下头,一只苍白手,露着血肉,软软地趴在那里。
“塞西尔,是塞西尔。”小青年们惊恐地乱喊,手指着南希身后。
南希刚要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拉开,头顶响起一道不悦声音,“都不知道挪动一下脚吗?”
她惊讶地仰起脸,瞳孔中映出塞西尔脸孔,年轻俊美,带着一丝坏劲儿,看上去十六七模样。
就跟她在客厅见过一样,黑发黑袍少年,依旧是微卷短发,凌乱地挡住一点眼眉。
少年漆黑眼眸里流转出些微笑意,嘴角挑起,“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这都过去十年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