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她走远,身后却是再一次传来了一道在熟悉不过,还处于变声器中的少年音和扔进她怀里的一束桃花。
“阿雪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在躲我,我来找你好多次了你都不理我,就连我送你的东西你都不收,还是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继续和我做朋友了。”
从假山后走出的,正是守株待兔许久的上官蕴。
上官蕴一见到人,连忙劈头盖脸的诉说着她的无情和冷漠。
时葑抱紧了怀中那束桃花,再三摇了摇头,连带着脚步都稍稍后退几分。
“那你为什么不收我送你的东西,还把我好不容易写的情书都全给撕了,你可知道那是我努力了好久才写出的。”
一说到这个,上官蕴也是满肚子气,他一个学渣为了写一封含情脉脉的情书容易吗,偏生他熬夜苦思冥想的心血就被那么对待,能不气吗。
“我没有。”
本就有些低血糖加上一日未食的时葑被他那横眉冷对的模样瞬间给吓得跌倒在地,整张脸早已失了半分血色,就跟糊了好几大盒劣质□□一样。
“唉,你别怕我,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上官蕴一见她这弱小无助的小模样,原先的气早就消了个彻底,连忙满心担忧的将人给拉了起来。
俩手相接触时,他才发现她的手冷得吓人,视线随着上移,遂二话不说的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给她穿上,拉着她的手放在他宽厚干燥的手心中暖着。
“今日的天那么的冷,你怎么只穿这么点,你就不担心到时候病倒了怎么办。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连半点儿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上官蕴就像是一个操心着儿子的老妈子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
时葑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地在听着这些以前从未有人和她说过的话,莫名的,眼角感到了涩意,连带着鼻尖都是酸酸的。
而她的肚子也在此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于这空旷的地方中显得格外的突究,连带着她的脸也浮现上了俩抹红晕。
上官蕴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后便拉着人往外面走去。
“今天中午食堂的饭太难吃了,搞得老子都没吃几口就倒了,阿雪肯定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正好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吃,我可是知道前些天新开了一家酒楼,那里头的菜色可真是一绝,你要是没有吃过那真叫人生的一大惋惜了。”
时葑想拒绝的,可这一次她的身体却诚实的跟着少年走了出去,很快她是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也是她回了燕京那么久,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繁华热闹的青石板街上,无论看什么都是热闹到了极点。
“你尝尝这个。”
看着街道琳琅满目商品中的时葑只觉得目不转睛,很快,她的手上被塞进了一根糖葫芦,身侧是扛着插满糖葫芦串稻草人的少年。
牵着人手,笑得一脸傻气的上官蕴此时颇有几分财大气粗的相。
街道一间二楼茶肆上,立在竹栏边的林拂衣看着远去的二人,唇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浅得令人难以窥探半分的讥讽。
“我说喜见怎的不过来下棋,原是见到了好玩的东西。”
今日手臭的刘言下了几局后便感无趣得很,谁曾想会看到那么好玩的一幕。
“可不是吗,我们不妨来打个赌如何。”林拂衣收回远眺的视线,修长的手指不时轻叩手下原木。
“好啊,只是这次我们赌的是什么。”上一次的白衣少年——康胤此时也笑着围了过来。
“不若我们这次赌的便是上官蕴那个蠢货何时会厌了那位太子爷可好。”
林拂衣仿佛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便觉得有意思到了极点。
“好啊,不过这次的赌注是什么。”
刘言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住,何况对方还是那位空顶着太子空壳之人。
“若是我赢了,我便将我前些日新得的柳知书真迹拿出可好。”
“好,既是喜见都那么大方了,我这人自然不能小气,我便拿出前段时间我舅母送我的那一套暖玉棋盘拿出。”
刘言收回手上折扇,脸上笑得满脸志在必得。
若是不行,倒是在略施小计又有何防。
刚远去不久的时葑并不知她已经成了多人打赌的对象,手上正小口小口咬着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她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身旁人好像也挺好的。
等回去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小包糖炒栗子的时葑眉梢间洋溢的喜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可等真的入了宫时,她却不敢在露出半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