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戒掉年少的欢喜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比她终生被禁锢,直到老死在宸王府时还要来得痛苦万分。
而不远处,被林拂衣拦下的白挽筝看着那怒不可遏的一幕,手中的绣帕不知被揉搓成何样,连带着出口的声儿都满是尖利的冷意
“想不到林大公子不但喜欢上那位令人所不耻的废太子便算了,更是上赶着去戴绿帽,也不愧是当年的燕京第一公子,这等心胸宽广之事非一般人可真做不出来。”
“那么在下还得多谢夫人的夸奖才对。”
手中正随意折了一枝牡丹置于手中把玩的林拂衣看着那于竹林中相拥而吻的二人,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冒出了一点很容易便令人忽视的不满。
“反倒是夫人倒是好手段,有时候就连在下一个男子都自愧不如。”
“什么手段,本夫人可不知林大公子在胡言乱语什么。”白挽筝闻言,脸上的怒意似在瞬间凝固,就连出口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不足。
“在下是不是胡言乱语,夫人应当心中有数才是,只是可惜了一直被瞒在鼓里的上官将军,夫人你说,若是将军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当年的往事,他会作何选择。”
男人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同话家常无二,丝毫不曾理会底下掩藏着的到底是和惊涛骇浪。
“你是在威胁我。”
“何来的威胁,在下不过是想要同夫人做一笔交易,一个对你我二人都好的交易。”林拂衣淡淡的收回目光,指尖轻禅了禅身上本没有存在的灰尘。
现鱼以入网,想必也快要到了收网之时。
当一阵携带着竹香缭缭的清风拂面而来,吹动二人鬓角处彼此相缠的墨发时,时葑方才推开了这既是甜蜜又是苦涩的一个吻。
“将军的吻技倒是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也不知是沾了多少女子的红唇香舌才练出的。”
眉梢间晕染了一抹艳丽桃海棠花色的时葑抬手拾起唇瓣处那缕n丝。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氤氲的朦胧水汽。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于眼帘下折射一小片阴影面积,似要掩饰内里的那抹不舍之色。
上官蕴并未回话,而是伸出了那带着厚厚薄茧的手抚摸上了她那张略显红肿的娇艳红唇,眼神中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水来无二。
好像在这一刻,像极了当年他第一次偷亲她的时候,结果因为俩个人谁都不会,磕磕绊绊的碰到了牙齿,疼得难受。
还有一次,因着时葑不会换气的缘故,急得张嘴咬了他的舌头,使得彼此都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等二人结束后,俩个人都脸红红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将军可还有什么想同本王说的不,若是无事,将军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时葑冷漠的推开了男人过近的靠近,更欲推散这竹林中旖旎而生的缠绵悱恻之色。
“若是在不回去,说不定嫂夫人连想要冲过来杀了本王的心都有了。”
随着话落,时葑转身离去,可是她的手再一次被男人握于他那宽厚干燥的手心中。
“阿雪的手怎么还是那么凉,可是又不好好吃太医给你开的那些药了。”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端使得时葑的眼眶中不断蓄满了泪水,偏生主人倔强的不让他们落下。
只因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她被罚跪在雪地中,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总会趁着宫女不在时偷跑过来,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一握着她的手给之暖手,另一只手则悄悄的将怀中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拿出来。
连带着夏日时都会格外注意不让她吃过多凉的,免得加重她的体寒之症,更是时不时从外面给她带进来一些滋补身体的药膳。
年少时的她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对她好的,更不止一次的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奢梦,幻想着终有一日她会光明正大的恢复女子身份,然后十里红妆嫁予这年少欢喜之人。
可那时的奢梦仅限于年少之时,等在大一点,这梦就得醒了。
半垂着头,不想让她看出半分端倪的时葑飞快的抽出了被他紧握的手,红唇微扬,冷着声儿道:
“若是将军想同本王说这些无关紧要之话大可不必,何况本王现在手凉也有了暖手之人,就不在劳烦将军多废心了。”
“阿雪当初可曾有真心喜欢过我。”眼见着人再次想要挣脱他的桎梏而离,上官蕴终是问出了这个掩藏在他内心许久的心魔。
“将军问这问题好生无礼,那么本王倒还想要问将军,当初是否喜欢过本王,哪怕是那么一日,半日里都没有算计的喜欢掺夹在里头。”
“我自然是对阿雪真心的。”上官蕴生怕她不信,满是执拗的盯着她的眼睛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