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写着不安之色时葑看着直到此时还不曾放下她并且跌跌撞撞不知摔倒了几次又重新爬起来的男人,咬着牙道
“你放开我,否则到时我们俩个都得死。”
“当初你都从未放下过我,我现在又岂会放下你。”
刚从地上狼狈爬起的林拂衣摸索着掉落在地的竹拐继续吃力的背着人往前走而身后是越来越近的狗吠音可即便如此他都未曾想过放弃身上之人。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难不成林大公子真的甘愿同我这样的人死在一起,或是连自己家仇都未报就轻易死去!”
“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哪怕我时葑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时葑见他就跟铁了心一样的求死张嘴咬上了男人的肩膀恶狠狠威胁道
“放我下来你听到了没有林喜见。”这一次她隐约带上了几分怒。
“你给我闭嘴,忘记我们手上牵着的红绳了吗。”
身后密林中的狗吠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圆月被乌云遮挡密林内漆黑一片张牙舞爪的树枝形如鬼魅。
“快他们在这,别让他们跑了。”
为首的黑壮青年因着急红了眼,手握砍刀冲着马上就要靠近马车的木青空二人疾速奔来,生怕这几只难得的大肥羊溜走。
若是让他们活着出去,等来灭顶之灾的便是他们瞬间瞪大嗜血铜铃眼,月光下,是那泛着寒光的森森白牙。
而另一伙人,则是包抄围堵了另一人。
“你们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大爷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最先出声的是之前殷勤的给时葑递过鸡蛋的高瘦青年,此时望着她的视线,满是带着浓稠的,如下水道死老鼠的味道。
“美人你若是乖乖从了本大爷,日后本大爷定会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总比跟着这瞎眼的残废不知有多幸福。”
高瘦青年说着话时,不忘伸长了那只满是藏污纳垢的黑色长指甲往时葑的脸上抚摸而来,漆黑的瞳孔中闪现的是那莫势在必得之色。
身后拿着火把与刀具的村人红着眼足渐靠近,近处火把光亮如白昼,不经意中便晃花了人眼,被护在男人身后的时葑有些不适应的伸手遮挡。
而因着她的身体缓缓往后倒,加上林拂衣站立不稳的缘故,还未等她发出一声惊呼,连带着对方一同摔了下去。
夜色深沉,谁都说不准下一个等来的会是什么。
比如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率先到达。
“阿雪,林公子!”
而远处刚上了马车的木青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二人摔下断崖中,自己却只能当一个无能为力的懦夫。
“走。”驾驶着马车的柳知书并没有留给她伤感,与给自己内疚的半分机会,飞快的驾驶着马车消失于这沉沦夜色中。
此番,就当是他们欠他们的,还有,他会帮他们报仇的!
黑夜,圆月,密林,疏星。
构建出一副独属于早秋的夜色朦胧,光怪陆离之景,几只萤火虫不时在灌木丛中一闪一闪,像极了那等生长在地上,忽明忽暗的小星星。
护着时葑一同滚下断崖处的林拂衣不忘紧紧护住对方的头,却不曾理会自己半分,自始至终就连半句痛呼声都未曾发出。
好在断崖并不长,加上底下生了一大片茂盛的野草,摔得倒是不怎么疼,可下头因着浸泡了一撮小水潭,不时有闻到血腥味的游鱼闻味而来,可只要人一动,便惊得纷躲回泥洞中。
唯
“时葑,时葑你醒醒。”等平安落地后,林拂衣最先睁开眼,往怀中人抚摸而去,伸出手轻探她鼻息,生怕她会出现什么意外。
“时葑你醒醒啊。”
因着失明之故,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林拂衣不断掐着她的人中,似要将她给活生生掐醒过来一样。
同时他的手也不忘挤压着她胸口,做着心脏复苏,并且他不得不感叹,她这胸做得还挺逼真的。
被那么又掐又打的时葑在睁开眼之时,看见的便是那张披散着发,有着血红的唇,苍白的脸,形如鬼魅的男人,吓得她手下意识的将人给推开。
此时她正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就跟见了鬼一样,同时她能感觉到她的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意。
不用她看,她都知道,这才刚准备好的腿,又倒霉的折了。
这叫什么,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你醒了。”见着人醒来后,林拂衣方才松了一口气,继而背对着她半蹲而下,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