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灯火下,一双妖治桃花眼内侵着莹莹闪过的水汽,娄绪恒有一瞬愣神,她竟然又哭了,只是这次看起来委屈极了。
听斯年说她面对蓝菲时忍让无用,他本是想亲自来瞧瞧她服软的样子,没想到他竟有些觉得动容,以至于想就此放过她算了。
可,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
私自出宫是她,送信给温青是她,探知他秘密的也是她。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娄绪恒把玩着扳指的手一顿,下意识问道:“温北茉,你有什么好哭的?”
“太子殿下,我害怕,求您把狼犬牵走行吗?”温北茉双手蜷缩在地面,吸了吸鼻,平复着颤栗的心绪。
牵这么大一只狼犬来咬她,能不哭吗?
此刻能有思维说话,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
站在一旁的斯年见温北茉泣不成声的模样,忙别过头,没眼看,实在是太可怜了。
椅子上,娄绪恒看着洞口的那张花容失色俏脸,心底燃起一抹莫名的情绪,以前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他只觉得厌烦。
这次竟觉得可怜极了,原来她怕狗。
怕到忘记了自己的称谓,对他直呼起我。
“牵走自然是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孤的问题。”他冷冽的神情有一丝松容,想着只要她交代清楚,便命人把小毛带走。
狼犬隔着洞口一段距离,温北茉心绪渐渐平复不少,嗓音也不再颤抖,只是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好,殿下您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那日为什么出现后院?”他想听实话。
娄绪恒一边问着话,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拴着狼犬的铁链往后收了收。
“哗啦。”又是一道铁链拖曳地面上的声音,狼犬离洞口更远了些。
温北茉盯着狼犬渐渐后退,提起的心也松了一些,顾不上打湿脸颊的眼泪,着急解释:“殿下,我没有骗您,那日我真的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后院。”
天晓得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狗洞。
如果没有出现在后院狗洞,她或许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
也不会成日里提心吊胆地怕丢了性命。
更不成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说不出的冤枉与委屈,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她总不能告诉娄绪恒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吧,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娄绪恒了。
古代最信鬼神,不把她拿去解刨研究,也会把她当妖物架火架上烧死吧。
娄绪恒狭长丹凤眼微眯,凝睇着她脸上神情,辨别着她言语中的真实性。
查了几天也没将这件事查清楚,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她身上,不怪他上次不信。
但她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说谎,要么就是她伪装得太成功。
默了一瞬,娄绪恒淡淡开口:“送给温青的信是你写的吗?”
这一次,看她又如何回答?
还有没有善于狡辩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