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渔和江晚歌在夜里相视一眼,沈清月来做什么?
江晚歌托着沈梦渔的后脑勺坐稳,小声嘱咐:“听听她说什么。”
沈梦渔抓紧江晚歌衣角:“你……”
江晚歌伸手轻擦一下沈梦渔嘴角,宠溺道:“我不走,陪你。”
边说边温柔的摸了摸沈梦渔头发,不知江晚歌偷偷动了什么手脚,沈梦渔盘的好好的头发瞬间如瀑布一样滑散开来。
江晚歌一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和得意。沈梦渔还没反应过来,江晚歌就溜进床底下去了。
沈梦渔气呼呼的把被子一铺赶紧去开门了。
“清月姨。”
萍儿把屋里的蜡点好就退下了。
沈梦渔局促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沈清月见沈梦渔神色不对,眼角红红的,大半夜跑来沈清欢的房间睡,自然以为她是心里不痛快——哭了。
“梦渔,清月姨有话和你说。你听完是要恨我怨我都无所谓,清月姨只求你不要去九天宫。”
沈梦渔:“清月姨,这和九天宫有什么关系?”
沈清月怅然道:“十六年前,我从松江镇嫁到梧州,伯父伯母还有清欢都去送我,梧州路远……”
“姐姐,我们到梧州了!”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的姑娘,笑着挑起车帘不停朝外张望,只见她面若桃花,一双杏眼灵动活泼,睫毛弯弯像春天里的蝴蝶一样扑闪着,带着笑意的唇角如花一般,小巧的下巴上还有一颗并不起眼的痣。
她看了一阵又转过头去逗车里的姑娘:“清月姐姐,你怎么不敢看?是怕不小心瞧着你那情郎,脸红吗?”
沈清月坐在马车里头抿着嘴,低头羞怯道:“沈清欢,再说就把你留在梧州,随便找个人嫁了,省得你天天说我。”
沈清欢闻言不羞反笑,她趴在车窗上,看着梧州城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清欢迎着梧州的春风笑嘻嘻道:“梧州若有好男儿,无媒可得沈娇娘。”
马车里传来沈清月的声音:“沈清欢你又在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是沈清月出阁前,沈清欢常用来笑她的。只因梧州路远,沈老爷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梧州的赵公子一家和沈清月父母是世交。
赵公子和沈清月自小相识,后来赵公子一家远赴梧州经商,沈清月父母不幸早逝,好在赵公子对沈清月念念不忘,去年竟然来寻。
二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沈夫人知清月心思,见赵公子为人忠厚,先点了头。
大婚办了三天,梧州城里的商贾政要通通前来庆贺,沈清月一身红衣坐在镜前,娇羞的模样甚是动人,沈清欢和沈夫人更是一脸欣慰。
沈夫人从两排丫鬟的托盘里取出一样样的发钗珠环,按顺序给沈清月佩戴妥当。
沈清欢调皮道:“我从前觉得姐姐啊生的清丽温雅,落落大方,怎么今天……嗯……”
沈清月红着脸,小声道:“这红衣裳太夸张了。”
沈清欢摇摇头,严肃道:“不对,我定是把姐夫的眼睛偷来了,不然怎么看你看的心猿意马,神魂颠倒呢?”
“你……”
沈清月羞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转头去求沈夫人:“伯母,您看看清欢……”
沈夫人眼中泛着泪花,故作严厉:“清欢,不许逗新嫁娘,快来帮你姐姐带凤冠。”
赵府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吹锣打鼓一片喜气洋洋。
赵府上空炸起的朵朵烟花,绚丽夺目,映在沈夫人怀中人的脸上,沈清欢甜甜道:“娘,你看呐,好漂亮的烟花!”
沈清月自小在沈府长大,虽不是亲生女儿,可沈夫人将其视如己出,如今成婚反倒让沈夫人心里空唠唠的,很不是滋味。
沈夫人搂紧怀里的沈清欢,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感叹人老心焦,好在还有清欢在,顿时颇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