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怛却没看任何一个人,爽快地拿起酒一饮而尽。
“哦”男士们眼神在解宋跟她身上游走,不嫌事大地起哄。
其中有个人嫌瓶子没有挑战性,提议换个游戏,就地在沙滩上画圈,8个人分成两队,能全部进入圈子里并持续10秒的胜出,单出的那个做裁判孟格很无情地被拱出来。
圈子很小,直径大约才40公分,两边都是三男一女,同时逐一跳进去,两边全都是“你过去点”。,“你往边上挪。”,“剩这么点位置怎么下脚啊?”诸如此类的声音。
现在左右都只剩一个女生还没进圈,老三抱着朋友力帆的腿,力帆的腿勾着他的腰,一双手还分别搂着另一个同伴阿徐跟自己,眼瞧江雅好像要往自己这边跳,急急地喊道:“你往阿徐那边跳,去,去,去。”,犹如赶狗一般。
阿徐:“别别别,我这动不了了。”
跟解宋一队的胡子背着另一名队友,腰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身上那一百多斤的重量,面色涨红,嘴里喘着大粗气:“快点,熬不住了。”
另一头:“那不然这样,江雅你往我身上跳,阿徐老三,你俩抓紧我。”
最后江雅闭眼咬牙,往后退几步,上半身稍稍往前弓,三名队友瞧见她这架势,忙不迭嚎叫:“你别助力啊”,异口同声得十分默契。
时怛想笑的,但下一个就到自己了,属实笑不出来。
最后江雅被迫无奈,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条腿让阿徐捞住,另一条腿还在圈外,嘿一声踮脚一跃,身体跟着阿徐摇晃了一下,最后万分惊险地稳住。
阿徐额头冒汗,下颌紧绷显然很吃力:“你该减肥了。”
被江雅一个白眼翻过去:“闭嘴吧你。”
孟格转向时怛这边:“到你了。”
看着面前三个站得已经十分费力的队友,时怛求助的目光望向解宋:“我怎么办?”
“你学江雅那样上来,胡子你们俩托住我。”
胡子一听,一滴汗正巧从下巴滴落:“老兄,你搞错了吧,我背着这货呢。”
看了看他们脚下一圈,时怛最后对解宋说道:“你脚下还有一点点位置,我踮脚踩着,你扶住我。”
他两只脚之间只有一道约莫6公分左右的间隙,对手已经哀嚎催促了,时怛做好准备,伸出右脚踩到那缝隙间,然后使力往前一站,一条臂膀揽在她背上将她固定,这下子两边队伍都已经全员成功进圈。
胡子:“老孟,赶紧数数。”
孟格幸灾乐祸:“急啥,hl住,赢了奖品可是一台音箱。”
这才慢条斯理的数起数来:“1、2、3…”
为了减轻负担,大家都脱掉了外套,圈子逼仄不堪,时怛右手抓着解宋左肩的衣服,左手抓着腰侧的,慢慢发觉自己的注意力发生转变。
他们相隔太近了,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她的鼻尖甚至不时擦过他脖颈上的肌肤,只要稍稍一抬下巴,嘴唇就能碰到他颈部。
她的身体热起来,可是这体温不知是来自于他的,还是说她的,孟格数数的声音里融进了扑通鼓噪的心脏跳动声,跟体温一样,她也分不清属于谁。
因为自己也要费力支撑,她呼吸渐渐有些加快,呼出来的气息洒在他脖间,很快便看见上头冒出细密的小疙瘩,接二又连三。
时怛小心翼翼抬起眼帘,只看得到他三分之一的侧脸,目光侧移,黄色的篝火映照下,他耳根一片通红。
“呀呀呀呀呀呀,我顶不住了…”在孟格数到第九个数时,胡子不堪重负,人高马大的身体硬邦邦地往边上倒去,而他背上的同伴出于害怕,本能地拉住解宋的衣服……
然后便是哐啷一声,沙土飞扬,四个人相继栽倒下去。
时怛只是身体颠了一下,在倒下去的那一瞬便察觉到一双手环抱住了自己,她没有一点痛感。
“哈哈哈哈,我们赢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
旁边传来欢呼声,把她的神志拉回,状似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解宋跟同伴也陆续起身,各自拍拍身上的沙土,胡子的胜负欲受到打击:“就差一点了。”
时怛袖子上沾了沙,而他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拍掉,动作间碰到了她对方的肘部,便见她拧了一下眉。
“怎么了,刚才摔到了?”
“不是。”她不在意地摇摇头。
那头老三嘿嘿得意地笑:“几位,记得给我们每人一对音箱。”
后来大家又往火堆里添了柴,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商量好是要在这里过夜等日出的,陆陆续续有人扛不住,说要到车上睡一觉。
阿徐要走时,迷迷糊糊四处低头找,愣是没看到自己的衣服,便奇奇怪怪地问:“我外套呢?”
而彼时,解宋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稍倾身体问时怛:“要不要去车上休息一下?”
一晚上下来喝了不少酒,时怛脸上驼红一片,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但还能分辨他的声音,便点了点头。
征得同意,他率先起身,再弯腰把她搀起来,屁股底下的衣服露了出来,那头阿徐还在摸着脑袋四处找,而外套,已经被时怛坐得变了形。
等解宋把时怛扶到后座时,听到不远处阿徐叫骂的声音:“我靠,哥们这衣服三千多块啊”
下半夜,时怛朦朦胧胧醒来时,海岸线黑沉沉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前方的篝火只剩一簇小火苗,她环顾四周,大家都已经进了车里各自休息养神,车上都开着顶灯。
她的酒意还没散,一双眼睛潋滟出水光,低头一瞧,身上盖了件外套,旁边坐了一个人。
他睡了。
她仰头,看着顶上的灯,思绪翻飞了一阵,然后坐直。
解宋原就没睡熟,怕她忽然间醒来,这时被一阵窸窣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到她迷迷糊糊起爬起来把灯关掉。
车里瞬时陷入一阵黑暗,只不过很快,月光跟其他车里的光亮依稀透了进来,他们依然能视物。
“太亮了?”他缓声询问,声音因刚睡醒而带了种勾人的低哑。
时怛没有出声,她坐了回来,但不是坐在座椅上,而是将他的双腿当成了椅子。
顷刻间,解宋所有的困意陡然四分五裂,身体猛地绷直,半点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