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自荣庆堂中走出,往东行至荣禧堂大门前,然后立身停住。
借着正堂内烛火的光亮,他看向那块由他爷爷,即当年荣国公贾源自宫里请回来的赤金九龙青地大匾,目光之中有怀念,有敬重,但也有怨恨。
“祖宗在上,不肖孙赦此次所为虽有私心,但也是为我贾氏一门百年基业着想。若祖宗仙灵有知,还请佑我拨乱反正,以肃门风!”贾赦祷告道,然后又看向东侧的院子,那里是王夫人所居之处,眼光渐冷,继续道:“属于我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拿回来。贾王氏,你莫要想当然了。哼哼。当年若非我贾家协助,你兄长何来的那京营节度使的权位。做人莫要忘本!”
贾赦也不愿在此处多待,对着荣禧堂行了一礼,便是快步的往自己那和荣国府南院马棚挨在一块的家中而去。此处暂且不表。
且说姑苏城内,一处不知名的小巷中,传来几声狗吠,唬的三个人影疯狂逃窜,为首的那人跑了一段距离后,呼哧呼哧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竟连墙也是扶不住了。
“大...大爷!您...不过...不过是...是狗...”其中一小厮话音未落,只见薛蟠一个巴掌呼了上来,薛蟠骂道:“混账东西,活打了嘴了。你才是狗呢,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说身上的皮痒痒了?”
那小厮牙关一咬,揉了揉疼的发热的脸,忙告罪道:“大爷,小的只是......”
另一边的张禄训责道:“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还不快给大爷磕头道歉。”张禄假意上去踹了一脚,然后来到薛蟠身后,拍了拍薛蟠的后背,好让他舒畅些,劝说道:“大爷,这小子一时没了脑子,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吧。再说这小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回头若是传到王家大爷耳朵里,难免咱们这几天做的事就瞒不住了,您是不打紧的,可小的们实在......”
薛蟠摆了摆手,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小厮,命道:“算了,谅你也不是有意的。起来吧,对了,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别给我往外漏。臊他娘的,今儿运气是真的背,张禄,你说刚才最后那几把色子,是不是有猫腻啊,尤其最后一把,他娘的居然能摇出六个六出来,真是邪了门了。”
张禄也颇为可惜的说道:“若不是这最后一把六个六,咱们今天少说能赢二十两银子,可惜最后全输了。不过大爷,这赌桌上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就算是真的有猫腻,咱们也不能将人家得罪死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我怕谁,想当年在金陵城里的时候,我去哪个赌馆,赌馆的东家不说先送钱给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上赶着的,一切先把老子我伺候到位了,我才下本金的。这姑苏城算个球!”薛蟠大骂道。
“大爷,您先消消火,事情不是这么说的,此一时彼一时啊。”张禄提醒道。薛蟠反应过来,不由的叹了口气,然后恹恹的问道:“今儿输了多少?”
“这三天拢共加起来约莫一百五十两银子了。”张禄无奈的如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