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强撑着摇头道:“我坐着歇上一歇就好了,只怕一会儿还有事,宝兄弟也太胡闹了。”
“他又怎么了?”贾琏眉头一挑,当即问道。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这也难怪,此事最好还是不往外说的好。”王熙凤笑道。
“不说便罢,我且问你,太太逢二六之日进宫省视娘娘,老太太一道跟去做什么?今儿我还奇怪,鸳鸯慌里慌张的亲自跑到前院找我,说是让我快些准备车马,护卫随从到府上后门接应。我领着昭儿,庆儿以及周瑞张材两人备了五辆车马,连我父亲命令都是回绝了。到了后门,老太太又让我撤去了三辆回了家。当时我见老太太和太太神色皆是凝重,哪里敢问,只好让张材和下面两个执事驾车回了前面。”贾琏如是说道。
“宝兄弟又砸玉了!”王熙凤叹了口气,“砸就砸了,可偏偏不凑巧,是朝着那块匾扔的!”
“哪块匾?”贾琏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道。可看到王熙凤意有所指的眼神,他的脸色也渐渐的紫胀起来,“他疯了不成?那是御赐之物!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弄不好大家跟着一块儿倒霉!”
“瞧你慌得那样,往日里也不知谁整天和我吵嚷着说什么就是有人告你们贾家谋反都不怕,今儿怎么和避猫鼠似的,怕的恨不得找个空钻进去。”王熙凤讥笑道,“我反正是不怕的。什么大不敬之罪,看着唬人,实际上还不知怎么样呢?现如今圣上用的着我们王家,我叔父领兵北上镇边,我那娘家兄弟去了江南做了御史,哪像你们家的这些人,整日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都是群中看不中用的饭桶!”
贾琏被骂的脸上觉得有些不光彩,可也生不起胆子驳斥凤姐,当即顺着她的心意说道:“是,我是中看不中用的饭桶,求奶奶指条明路给小的,小的也好待会见了父亲不至于没话回答他!指不定还得挨一顿打!”
“你待会要见老爷?”
“总不好一直避着,他毕竟是我父亲。就这我还是承了旁人的人情才避出来的!”贾琏摸了摸自己的脸,羞惭的说道。
“我的本领没那么大,能替你将手伸到宫里去。宫里自有老太太和太太做主,我做的不过是尽量帮衬着她们管好家里罢了。所以若是老爷要打你,你也只能先委屈一阵子了,放心,我回头让平儿去药房里给你抓副好药贴上,顺道还可以偷个空,歇上一阵子。只有咱们两人都歇下来了,他们才会知道自个儿离不开咱们。我是喜欢大包大揽,可我又不傻!那日中秋节,我去苍泱筑给攸兄弟庆生辰,攸兄弟体谅我有孕在身,还亲自搀扶着我坐到了椅子上。当时你不知道我的那个心里是什么感觉,感动的直掉眼泪,可他生辰我这个做姐姐的掉眼泪,实在说不过去,指不定还得被那些姐妹们笑话。过后,等人都散了,攸兄弟还和我说了一些话,劝我这,劝我那的,一大堆话说的尽是我往日里毫不在乎的。虽然我未听全,但他的那个意思我是知晓的,是让我学会急流勇退。”王熙凤笑着说道,“你是知道的,旁人哪怕是我叔父的话我有时都是无所谓的,可唯独攸兄弟不一样。”
“可惜他不是你亲弟弟!”
“你错了,是可惜我不是他亲姐姐!鸾妹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