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慢”走廊中行秋拦住了左煜的去路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李文德一介平民,怎么可能轻易获得宫中贡品呢?除非……除非是宫里的人,设计让他染上乌香瘾!而在宫中最不希望你查得身世的”
“不要模糊了焦点。”左煜抬手打断了他接下里的话语,:“这个案子本身还有很多疑点。”
“……”
“杀害李莲儿的真凶虽已认罪伏法……但是他不一定是肢解尸体的人。”
“呵,你可真是曹誉的好儿子。替他找了那么多开脱的理由!”行秋脸上流露着一抹刺目的讥嘲。
“你……我的意思是……”左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不再理会轮椅上的人行秋径直往相反方向而去:“接下来大人怕是还要向曹誉回报调查进度吧。恕不奉陪。”
看向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人,左煜眉头紧蹙,握紧轮椅扶手的手不仅收紧几分……
无欢阁
硕大地大殿中由远及近传来清脆地脚步声:“阁主,我有一事禀报。”
阁主抬手阻止正要行礼的人,眼中皆是调洞察一切的了然:“你直说便是,与莲儿遇害一事有关?”
“阁主既已知此事,那我便直说了。我怀疑李文德是被曹誉设计染上乌香的。甚至……可能受他指使杀害莲儿。但是我还没想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然而左煜……想都不想就开口替他辩护。”清朗的声音有力的冲出喉咙,带着一丝不满的气息。
阁主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并没有否认他的猜测:“左煜从小跟着曹誉身边,自是会为他辩护。切勿对恶贼的爪牙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左煜只是你复仇路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要设法利用好这枚棋子。”
“是。”
“既然有所怀疑,就跟在左煜身边查清此案。”阁主懒懒的摆了摆手。
“是,那我先行告退了。”
行秋顿住了向外走的脚步,轻睥眼试探性地问道:“阁主,无欢阁是否知道李莲儿和李三娘的关系?”
神情专注于资料的人并未抬头,淡道:“你不应为此费心,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是。”
寂寥的月色下左煜独自一人心绪烦乱地推开房门,月色暗影中行走间他的衣饰自然不甚服帖。目光瞥到青袍下的一抹暗黑,左煜神色不由一凝,恭敬轻声说道:“拜见义父!”
曹誉转过身轻睥道:“你可知道那肢解一案在民间被传成什么样子了?什么傀儡杀人、傀儡吃小孩的鬼话都被捏造出来。流言惊动国君,特地命我前来询问案情进展。”
见人不语,曹誉冷哼一声:“面前此案进展如何?”
“尚在调查。”左煜眉头一蹙:“虽然杀害李莲儿的凶手已经伏法……”
“既然凶手已经伏法,为何不把这个结果宣告天下?!”曹誉冷冷的笑道。
“此案还有许多疑点……”
“无需多言,此案已结!”曹誉微带些恶意的轻笑。“如今人心惶惶,处理好民间的声音是当前之急。将此结果昭告天下,安抚群众,才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万万不能想此前城门焚烧灾民一事那般,闹得沸沸扬扬,给政敌留下把柄。”语毕单手刻意用力拍向左煜肩膀。
“是。”左煜依旧镇静的开口,只是双手已控制不住的捏出青白的色泽。
马车车帘掀开一条缝,曹誉问道:“噢对了,听闻近期你收了个花魁留在身边?”
“那男花魁难得一见既貌美又不失手段。我瞧着他新奇有趣,便留着随便玩玩。”
曹誉点了点头放下帘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也该好好享受享受。”
“……”曹誉车马走后月色下左煜深沉的眼眸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痛楚。
“呵,好一个随便玩玩。”阴影处,行秋不屑冷哼。
连日来的烦闷和痛苦行秋很是沮丧,而且他这次好像比之前还冷淡了……行秋忿忿把酒杯砸在地上。
掌柜,小二都不敢吭声,妖都上下谁不知道这人是神捕门神侯面前的红人,他连日在店里一个人喝闷酒,还砸杯子酒壶的。
掌柜默默记下他砸烂的第七个酒壶第八个杯子,盘算着事后去找神捕门报销。
另外行秋喝酒畅聊几杯下来,酒馆中人说什么已经不能入脑了,掌柜见他确实不胜酒力只好命小二前来扶他回去。
都城酒太烈,行秋只觉后劲上头,竟是站不稳了,等了许久的人酩酊大醉回来,左煜见他一身酒气回来,皱着眉责问他:“你喝酒了?”
行秋哼了一声,只能你颠倒黑白就不允我喝酒买醉吗?
他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我喝酒了,干你何事?”
面前之人浓重的酒气熏的难受,左煜蹙眉单手与他隔开距离:“口口声声说要为李莲儿讨回公道、查出真相……结果你就只是躲起来喝酒?”
“查?如何查?大人已经否定了我对曹誉的怀疑。既然如此孝心,我又怎敢不成全?”后背耳畔喷来湿润暧昧的酒气。
见人不语,行秋从衣袖中拿出一壶酒来如同发泄一般猛灌了一口:“孝子大人,您收我这个玩物在身边,经过曹大人允许了吗?”
左煜神色一黯,握紧行秋的手一紧连同他手里的酒壶一起捏碎,浓重地酒味混合着鲜血腥甜快速充斥在整个房中。
左煜闻到行秋手掌处流出的鲜血气息,脸色一白寒毒突然发作,着了魔一般猛然抓住他的手掌,如同干旱的人需求雨水的润泽般贪婪地吮吸着手中鲜血。
“呵,看来我这个玩物对大人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