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砌将谢允之看了一眼,两千八百两的东西,谢允之叫他开价六百多两,要不是怕那元府的姑娘觉得价低可能是假货,大爷说不定二十两给了元姑娘都觉得要的多。
“主子,一百八十两,是不是要的太多呢。”他笑着把脸凑上去,大着胆子打趣。
谢允之瞥他一眼,轻飘飘的一记眼神:“你话太多。”
孙子砌就笑,扇骨在手心里拍着:“您放心,凭主子的颜面,我在这里一定把元姑娘保护的妥妥当当,一只苍蝇都不叫飞到她跟前去。”
谢允之即将回京,便将元钟灵暂时交给孙子砌暗中保护。
元钟灵去了茶楼,周旺早已经到了。
按着元钟灵的话,他自己悄悄来的,连他老婆也没告诉。
元钟灵看着眼前的老人:一脸皱纹风霜,一头灰白的头发挽在头顶上,穿着贴着布丁的粗布衣裳,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种地的老人家,如果不是一双眼睛,格外踏实稳重。
元钟灵还以为从一找错了人。
周旺见到了元钟灵,一下便认了出来,元钟灵与钟氏十分的像,恍惚见,还以为见到的是京城平西侯府中年轻时候的姑娘。
他利落地跪了下来:“老奴给姑娘请安。”
“周伯请起。”她温声说道。
听这话语,周旺就觉得眼眶一热,自家难道是苦尽甘来了吗?
“坐吧。”元钟灵示意周旺坐下。
周旺迟疑了下,将墙角的凳子搬过来,小心的坐了,才看着元钟灵:“姑娘长大了,老奴刚才还差点没有认出来。”
元钟灵笑了笑,周旺被打发走的时候,她才十岁,好几年没见了。
一时,主仆二人,便开始话家常般,问起周旺这些年在乡下过的怎么样。
周旺有一说一,没有丝毫隐瞒。
元钟灵仔细听着,便知道了,说是让周伯去管乡下的五十亩地,那五十亩地在周伯去之前已经有人在管着了,周旺完全插不上手,这些年说是做管事,其实就是人家打发给他一家五口三亩地,常年能有一口饭吃罢了。
钟氏在元家势弱,也从不过问手下人的事情,周伯还以为自己一家就那样在村里头过下去了,子孙后代也是如他现在一样。
没想到会被小小小姐叫了来。
“你说你给府里送过信?”她听到关键点。
周伯叹口气:“送过,只是送进去的信,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元钟灵,到底心里头的话没有说出来,他被赶走的时候,就觉得老爷对太太生出二心了,恐怕是要赶走了他们,让太太孤立无援,由元家人一手拿捏。
他是着急了,信写了三回,这些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元钟灵想起前世,她娘死的时候,周伯突然出现了,他亲口告诉平西侯府的人,太太是被老爷害死的。太太的嫁妆不是她自己挥霍完了,是老爷串通了郑妈妈,变着法换成了他自己的,让平西侯府来的人一定要替她娘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