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觉得,郑妈妈她能到哪里去呢?”
“余州府就这么大,郑妈妈是京城人,她谁都不认识,可别是叫人杀人劫财了吧?”
“啊,这真是太可怕了。”元水茵好像吓着了,瑟缩了一下。
钟氏皱紧眉头,余州府表面在顾家军和城防军的治理下,太太平平的样子,其实私底下杀人,偷窃,打劫等事情,时有发生。
余州府宵禁非常严格,晚上基本不准任何人随意外出。
郑妈妈能去哪里?
芳姨娘一双手紧张地揪着手绢,眼神悄悄地在钟氏脸上盯着。
钟氏斟酌着好一会儿,终于说了话:“她如果财露白了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
她自问对郑妈妈等心腹之人,都大方的很。
郑妈妈伺候她快二十年,人又节俭的很,一开始,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二两,到现在涨到了三两半吊钱,逢年过节,另外还有赏赐。
郑妈妈这份工钱,是整个元府的下人都眼红的。
要知道,蔡管家总领元府各种事务,也才一月五两银子,还是元家独一无二的。
其他的人,大厨房的赵婆子,前段时间被赶走的李妈妈,还有伺候元老太太的曾妈妈,这都是体面人,一月也才一两半吊钱。
就这,老太太还说太多了。
本就是卖身来的奴才,给饭吃,给屋子睡,一年四季都有两套衣裳,还给什么钱呢?
余州府最不缺的,就是大街上讨饭的人。
为了一口饭,杀人都敢做。
被买卖的下人,是余州府最不值钱的东西。
芳姨娘眼神默默落下,笑着附和了一下钟氏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呢,郑妈妈这些年的积蓄,光月例就得攒上六百多两呢,更不要替您逢年过节赏赐下来的那些真金白银的金簪银钗玉镯子的,随便拿一件,能少了十两的?姑娘待人,就是这样实打实的好。”
钟氏叹息一声:“是啊。”
知道郑妈妈家中儿孙多,最是缺钱,所以她手头也对郑妈妈十分松散,更不要提,她私底下收了底下的奴才们多少孝敬了。
从钟氏嘴里没问出话,芳姨娘略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腰痛,扶着元水茵去了。
离开的时候,钟氏照旧赏了些东西,陈妈妈做的两碟点心,两匹颜色花样新颖的绸缎,粉紫色的给元水茵,雨过天晴色的给芳姨娘,还有两根款式别致,纤长小巧的挂珠钗,一根簪头是红宝石做花瓣攒成的荷花金簪。
“娘对芳姨娘她们可真好?”元钟灵微笑说道。
已经按了半天,该休息一会儿了,她坐回到钟氏的身边,扫了一眼芳姨娘和元水茵满载而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