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抽噎了一声,泪眼看着元钟灵:“灵儿,你,你说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无数次回想起闺中的时候,她没有对不起谁啊。
为什么,姐妹们只有她过着最痛苦,最困难的日子。
元钟灵目光闪了闪,低声说道:“娘是知道这钱是给谁了吗?”
钟氏含泪不语,神情哀伤地靠在桌前。
元钟灵觉得,母亲现在就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只要再有一点动静,就能压垮了她,叫她从此神经崩溃,一蹶不振。
她便不敢做多说什么。
一时,彩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托盘,上边熬好的一碗汤药冒着氤氲的热气。
“太太,该喝药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钟氏眼圈红红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碗汤药,鼻息间闻到它苦涩的味道,她就觉得自己当初跟着元昭私奔的时候,满心的甜蜜,褪尽了以后她才发现,里边包裹着的是剧毒的砒霜。
“太太?”彩云又唤了一声,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像昨天那样,突然一把打翻了汤碗,哭地像个疯子一样。
元钟灵伸手将药端在手上,看着钟氏:“娘,傅先生的药非常难得,其中有几味价值不菲的珍贵解毒药材,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拿到的。这药,也就现在还有,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算傅先生还能来给您诊病,给您开药方子,但是,没有药的话,不一样是在等死。”
等死?
钟氏怕了,这些年挣扎着求医问药,一开始她只是想生儿子,后来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只想要好好的活着。
钟氏咬牙,将药碗断了起来,仰起脖子一口口地喝下肚子去。
元钟灵从小碟子里,用银签子送上一块蜜饯,这是钟氏的习惯,吃过汤药必定要嘴里含着一块甜滋滋的蜜饯缓缓神。
钟氏却推开了:“不用了。”
这苦涩,是活该自己受的。
等钟氏歇下了,元钟灵交代彩云好好伺候着,就回了自己的厢房里。
这段时间元钟灵放心不下钟氏,就一直跟着她住在这正房里,幸而正房是元府除了元老太太住的院子以外,最宽敞的一间院子,三间正房带两边儿耳房,还各有左右两间的厢房。
一间空置,一间做了钟氏的小库房。
屋里,元钟灵听着从一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知道平西侯府外祖父和外祖母等人,暂时无事,已经派了人对他们暗中保护,她就放下心来。
想着外祖父一家好几个至亲的病痛,元钟灵每每再看到傅昔年,眼神里就忍不住充满了渴望。
且说元昭,这一日从衙门回来。
和往常一样,戚姨娘带着元水柔,笑盈盈地等在垂花门门口,一家三口一起再到元老太太的院子里,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元昭才会到书房里去。
按照往常那样,他打开了暗格,正要伸手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
他一下子愣住了,面前狭长的暗格里,空无一物,突然的,他脑子一片空白,里边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