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灵已经对元昭不抱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她淡然自若地看着因为心里有鬼,而面色怪异的元昭,“父亲,您怎么突然就来了?”说着,她扫视了一圈涌进门来的仆妇们。
几个外院临时被招进来的仆妇们,面面相觑,都低着头,挤在屋子一角不敢作声。
元昭眼神在屋里头快速看了一遍,在看到一旁老神在在的傅昔年时,便知道计划已经失败了,他急忙说道:“灵儿啊,这都是误会,为父在外头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你大姐姐喊救命,情急之下才带人冲了进来。是不是吓着你了?你不要怕,没什么事。”
元钟灵面无表情,略侧头看了看那仆妇们:“那她们是怎么回事?”
话出口,屋里四五个仆妇顿时恨不得有条地缝能藏进去,畏畏缩缩地站到一起,都觉得今日以为是拿赏钱的好日子,没想到却是一脚踩进坑里头,老爷和姑娘他们父女之间明显一看就不对付,她们几个要不低着头装老实本分,不定是什么样下场。
“这,这。”她这话问的突然,元昭压根没有提前想好借口,他眼神四顾,正想含糊过去,就瞧见了墙角死了的大黑狗,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指着它说道:“是因为这条大黑狗,对,对,为父是听园子里的下人说,突然有条野狗跑了进来,还四处乱跑乱吠,因此才带了外院几个粗使唤婆子来抓狗,现在这狗死了是不是?”
元钟灵忍不住笑笑:“对。”
元昭便也笑了:“那就好了,我还生怕这狗窜进正院里,把你娘给伤到了,万幸,万幸啊。”他温柔的目光含笑落在钟氏的脸上,“你没事吧?”
钟氏怔怔地看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自进门开始,分明就是满嘴谎话,她颤抖的手扶着桌面,重新在凳子上坐下了,只盯着地面,再也没有看元昭一眼,也没有说话。
元昭心头一凉,他这话难道不对。
傅昔年嘴角带着玩味儿的浅笑,打量着余州府知府大人满嘴谎话的情形。
怪不得当初顾大将军说要让元昭这种无能之辈,赶出余州府的时候,谢允之说,赶走了元昭,还会派另外有背景有根基的人,不若就将他放在这里,占着这个位置,由我们随便摆布,岂不是与我们自己行方便?
大将军如此一想,便答应了。
这才有了元昭在此地安安稳稳做官八年的事情,否则,早就在他第一次图谋弃城而逃的时候,弹劾他的帖子就送到皇上的面前了,弃城而逃这样的罪名裁夺下来:轻则渎职罢官,重则满门抄斩。
钟氏不答话,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尴尬。
元水柔充满疑惑的目光,在元昭和钟氏二人脸上来回看,完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在元昭想着该如何找借口离开的时候,门外头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丫头,赫然是戚姨娘身边服侍的春燕,她着急地对元昭说道:“老爷,不好了,姨娘她突然心口痛,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你姨娘她病了?”元昭一惊,顿时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外。
元水柔也急了,慌忙跟了上去:“爹,您等等我。”
那几个仆妇一看老爷走了,纷纷对钟氏潦草的行了礼就要跟着离开,元钟灵开了口:“把狗抬下去处理了。”
几个仆妇不敢不从,急忙上前,忍着恶心,将死狗抬出门外去。
元昭带着人呼啦啦的来,又风一阵子的去了,屋里头顿时变得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