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钟静莲低着头,没看见。
锦香上前,嫡出的两人与钟静娴一样,都是碧玉如意金簪,庶出的钟静莲跟钟静芬一样,都是一对成色上好一些的白玉镯子。
韩氏是个心细的,眼珠子立刻就瞄到了钟静姝的手腕上,立刻就猜测出,所有人的见面礼加起来,只怕都不如钟静姝的那一对翡翠镯。
她心情顿时不好了。
很快,认亲轮着了江文茵和梁纤纤,钟瑜眼里也流露出惊艳来,眼前两个少女,一个比之钟静娴还要多几分明丽夺目的江文茵,一个比之钟静莲还要多几分娇软柔媚的梁纤纤。
老夫人给她介绍:“这是你大姐的女儿江文茵,这是你二嫂娘家的外甥女儿梁纤纤。”
钟瑜就笑了:“这两个姑娘生的可真美,看着就叫人喜欢,竟一时分不出个高低来,春有娇花,秋有皎月,叫人难分伯仲。”
钟慧最满意的,就是自己养育出了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好女儿,只是凭什么梁家一个小门小户的毛丫头,也敢跟她女儿比,钟瑜说是夸,她其实是在讽刺她?
“我家文茵她爹是江州知府,自小就看重我生的这个女儿,将她充作男孩子一般的教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实事学问也略通一二,连她哥哥都说妹妹的学问比得过书院一大半的学生呢。”
正国民风开放,女孩儿们出门逛街,起码踏青打蹴鞠的都有,天家也看重女子教养,各地都有女学在招收学生,因此,不比前朝有陋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正国的先祖以及今上,都认为男子在外辛苦,维持一家生计,女子在家养育子女孝顺爹娘,也一样都是功劳,所以,正国女子的社会地位,比男子们低不了多少。
有学问的女子,也同样受人尊敬和喜欢。
“哦,这样啊。”钟瑜只一笑,不以为意。
梁纤纤却有些不安。
梁氏撇撇嘴:“我家纤纤的学问也不差啊,也在女学里学了两年的,要不是我嫂子今年病重了一个多月,纤纤也不会半路辍学回家照顾她母亲。看我家纤纤多孝顺。学问好,又怎么样,公婆看重的是这点了?更看重的是将来的儿媳妇最孝顺,是不是?”
梁氏在跟她叫板,钟慧脸色不好看了:“这出身乡野的女孩儿也都孝顺,可这世家名门挑选儿媳妇,怎么不找她们去,这人啊,还是身份最重要。”
梁纤纤红了脸,眼里含泪,低着头。
江文茵十分尴尬,小脸有些苍白,但是很快恢复好了,微笑着拉了拉钟慧:“娘,这女孩儿家都是自家的好,您就别夸女儿了。纤纤妹妹又懂事又乖巧,你昨天不还夸奖她了吗?”
钟慧瞧了一眼梁纤纤,皱眉,她什么时候夸过这个穷门小户的丫头了,但是在人前不能不给女儿面子,也勉强笑笑:“哦,是吗。”
梁氏忍不住又要开口。
韩氏就插嘴了,神色不悦地看一眼梁氏:“今天是三妹携家带口回来探望大伯和大伯母的,咱们有话回去说,气着了大伯和大伯娘,回去了祖母要生气的。”
提及太夫人詹氏,梁氏害怕,只能闭了嘴。
祖母詹氏,一心觉得二房是可怜人,与老侯爷没有血缘关系,在平西侯府住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怕大房心里头委屈,凡事都向着二房的。
只可怜她公公才是廉氏和老侯爷亲爹所生的亲生的儿子,却像是捡来的一样,有好处都紧着二房去了。
“姑妈也夸过文茵姐姐稳重大方呢,叫我平时多和文茵姐姐学学,是不是?”梁纤纤可怜兮兮地咬咬嘴唇,也试着给梁氏大圆场。
梁氏哼了一声:“是啊,你可要好好学,人家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只是不知道亲爹致仕以后,能比你强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