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元钟灵,在微笑地看着母亲钟瑜和钟静姝谈笑说话,她喜欢这样性情温和的母亲,然后,她的目光就转向了钟静娴等人,最终,将视线落到了钟静怡旁边丫头手里端着的一个红木匣子。
钟静怡留神到元钟灵在看她们,立刻把眼睛瞪的铜铃大一样,露出自以为最凶狠挑衅的冷笑,似乎在告诉她:我们走着瞧。
元钟灵一挑眉,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钟静怡被母亲惩治,她不敢犯上,于是将怒火对准了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如前世那样,一旦她得了什么好,她必定是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借机挑事,狠狠的欺辱她几回,才能罢休。
欺软怕硬,别看咋呼的时候她声音最大,其实钟静怡是这群姑娘里头胆子最小的一个。钟静怡看元钟灵这个外来寄人篱下的臭丫头竟然不怕她,顿时觉得是因为自己刚才警告的眼神还不够凶恶,让她体会不到她不是个好惹的。
钟静如顺着钟静怡的视线,就看到了笑吟吟看着她们的元钟灵,心里就有些不安,按说元钟灵这样跟着和离的母亲大归的小姑娘,应该觉得处处低人一头才是,偏偏她行事比平西侯府她们这些正经的姑娘们还要泰然自若,平和淡然。
仿佛平西侯府,就是她的家一样。
三房梁氏午睡刚醒,正有着丫头们洗脸匀妆,就有婆子上来回话。
这婆子脸上满是恼怒,进门就带着火气地跟梁氏竹筒倒豆子的似的说道:“二奶奶,刚才三姑奶奶那边来个丫头,过来跟您传话,她说大房那边有两个没规矩的丫头,见着她行礼的时候,嘻嘻哈哈一点规矩都没有。她看着,恍惚是咱们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就叫您过去认一认,要是咱家的,就叫您领回来,不是的话,就要赶她们出去。”
梁氏好整以暇瞧着自己刚描好的指甲,就愣住了:“你说什么?”
这话怎么她听懂了,仿佛又什么都不懂。
这杨婆子,是梁氏身边说的上话的心腹,她男人在外头管着梁氏的两个铺子,她又一张巧嘴,惯会在梁氏跟前说些好听话,哄她乐呵,因此,她比旁的奴才就在梁氏跟前多了几分体面。
“二奶奶,这是咱家是三姑奶奶给咱们三房没脸呢,别的姑娘她不认得也就罢了,咱们家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何等的美貌出众,招人喜欢,又是一对双生姐妹,别说家里头了,就是外头的夫人们,也有不少认得她们姐妹的,三姑奶奶怎么可能不认识?”杨婆子寡瘦的脸上,满脸刻薄相,歪脖子咧嘴地冲着梁氏说道。
梁氏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她刚才只是一时愣住了,竟杨婆子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顿时一拍桌子:“钟瑜她真是太过分了,她还当她是闺中的那时候吗,那时候旁人还能说她一句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都是当娘的人了,这样刁难小辈儿,也不怕别人笑话。”
杨婆子立刻附和起来:“谁说不是呢,她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奴才觉得,她分明就是不把咱们三房当一回事。二奶奶,咱们怎么办?”
梁氏想起现在正被钟瑜刁难的一双女儿,她心疼的心肝肺都拧在一起了。
“快,我们走。”
她扶着杨婆子,领着其他丫头媳妇子,气冲冲地往大房那边去。
她排场很大,拉着个脸,一群人呼啦啦往大房去,连个遮掩的都没有,没几息功夫,平西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梁氏是故意的,她只要想起当年钟瑜在闺中的时候,给她受过的多少气,她就有种,今日一定要一雪前耻的豪情壮志来。
二十年了,钟瑜现在可不是当初千金万贵的娇小姐了,而是一个弃妇!
什么和离,跟休弃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被男人赶出家门不要了的。
梁氏一脸怒气与兴奋交织,一旁杨婆子等看的满心惊疑,二奶奶这是个什么状况。
钟瑜正跟着元钟灵与钟静姝闲聊,就听得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着一群婆子媳妇丫头的,簇拥着一个穿着海棠红织金褙子,打扮的珠光翠玉的美貌妇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娘?是娘来了,真是太好了。”
“娘来救我们来了。”
钟静怡和钟静如姐妹两个顿时两双手交握在一气,激动地几乎挑起来,从来都没有觉得见到娘的时候,她们会这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