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达话音刚落,漫长石阶上便是出现数十人的黑衣抬棺队伍,这些人身形健壮强横,粗壮骨架支撑起如山身躯,扎实好似钢板的肌肉绷出了坚韧青筋,强劲力量在其中来回运转,直接导致面庞上显现出了充血通红。
尽管体型硕大的黑衣人们当属罕见,可是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统一的放在了那具沉重血棺上。
或许没有人能够透过通红外壁观察到棺木中的真正景象,但也就是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所有人屏气凝息,不敢高语。
“这就血棺吗。”或许也是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刑法工具,嘴角尚有几道血痕的风狂颤抖直起腰身,眼神中有许多焦急。
“咚。”抬棺队伍们迈着沉重步伐来到的祭坛中央,他们用眼神进行交流,最后统一的血棺放置在地面。也就在血管坠落的那一刻,这些黑衣壮汉们的面色纷纷惨白如纸,仿佛这具冰冷红棺已经将全身气力吸取干净。
“宗主,臣想和徒弟说几句。”棺木坠地的声音就像是铡刀的降落,让风狂的面色也阴沉下来,他不在顾忌正不断恶化的伤势,步伐坚定而又豪迈的走到了血霸面前,双手恭敬的抱和行礼。
“十七年了,当年让你去执行那件任务真是个错误。”血霸冷笑说着,神情落寞。
听到风狂想要同沈天对话的请求,范鲁面色骤然变得更加阴沉,他向来都是不喜情感的冷血动物,如今自然不想看到死敌们拥抱谈心:“临死之人没什么好要去谈论的。”
“去吧,毕竟也养育了十七年。”血霸点头示意同意,手掌下意识的裹了裹赤血龙袍,仿佛恍然间感受到了寒冷:“没有谁能够从血刑中走出来,所以什么时候进入血棺并没有什么意义。”
风狂定定心神结束礼仪,他转身拖着沉重步子,微笑着走向了少年。
“师父。”沈天想要跪下身躯向着师父行礼,却俨然发觉枷锁和铁链已然束缚了任何动作,就连呼吸也变的压抑。少年无可奈何只能颤颤伸出手掌,将老人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悲戚眼神中有着令人潸然泪下的情感流露:“何必为徒儿如此呢。”
“为师不会让你白白死去。”风狂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整个人都在执拗思绪着男孩该如何活下去,宽大身躯动将其紧紧拥抱:“乘着现在机会,将回魂丹服用下去。”
沈天在听到风狂低语后,神情变得更加悲痛,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危机万分的时刻,年迈老人却用着身躯作为屏障,为自己争取着活命的时间。
沉默感慨几分时间,沈天不敢怠慢,连忙发动全身玄气加快气血涌动,早已藏在舌下的丹药也被迅速吞服。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站在远处观望的血达看着隐藏在风狂怀中的少年,隐隐发觉出几分不详征兆,连忙指派范鲁上前巡视。
“够了,开棺入刑。”范鲁心急如焚的向着左右侍卫大声呼喊,同时动作十分粗暴的将师徒二人分开:“行刑时间到了,将犯人送入血刑。”
行刑士兵们开始执行命令了,强壮手臂犹如巨大蜘蛛的有力蛛矛,轻而易举的就将沈天抬向血棺。与此同时,那座沉重血棺的棺盖也被黑衣壮汉们用着数十条粗壮铁链拉扯打开,在棺木缝隙刚刚裂开的一刻,几乎可以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从其中大规模飘荡出来。
它们就像是死神的代言人,在天地之间疯狂走动,生怕不能将自己最为可怕的一面展现出来。
血刑自诞生以来就被誉为万般酷刑中最为痛苦的存在,这等凶名不仅仅只局限于简单的皮肉之苦,对于受刑人的内心也有着毁天灭地的打击。
被行刑士兵高高抬起的沈天一边感受回魂丹药力,一边半咪眉眼看着完全拉扯的棺盖,其中的可怕景象也在这一刻显示在眼前。
有着滚烫温度的血水就像是开水般的疯狂翻冒气泡,炽热血气所蕴含着的红色力量扶摇直上,赫然间让祭坛上空出现了极光般的奇异景象。
而若是将眼神更加集聚,所看到的便是一幕恶心呕人的景象。数不清的,沙蚕大小的血虫正粘稠汇聚,左右蠕动互相缠绕,似乎只要食物跌落进来,它们就会张开利齿,吐出足以腐蚀任何铁器甚至金银的毒液,开始无情嘶咬以求饱腹。
无疑,这是一场关于死亡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