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在青色巨石上冥想打坐了许久时间的血虚终于欣慰的睁开眼睛,平静面容上的诸多笑意柔然释放,嘴角勾勒出了一道完美弧度:“果然是天赋感官卓越的少年人啊,练气修武悟性绝佳,假以时日必定能呼风唤雨气震山河。”
就在血虚云逸二人正在梅花桩中为六幻决的突破而暗自开心时,远在数百里外的血修门宫殿群中,一场秘密商谈的阴谋正隐隐露出水面。
还是在那间装潢精致,内饰奢华的白色宫殿,不知出何原因,往日集中在宫殿左右的精锐护卫部队都被悉数差遣离开,就连时刻侍奉在血仇天左右的仆人都纷纷隐退,极致的安静反倒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血仇天还是和那日一样进行着饮酒赏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手上已经沾染了许多人鲜血的男人却在七十多岁的年纪,爱上了此等优雅别致的行为,进而每日都会在梅花树前花上许久时间。
经历了一场的彻夜大雪,生长在宫殿中的梅花树生长的愈发茁壮娇艳,细碎花骨朵在殿内暖风的吹拂下轻盈晃动,散发出的清香味也掩盖了浓浓酒气。
今日白色宫殿中空荡宁静实际上只是血仇天为了掩人耳目,而如此行为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这个人来自西方,来自魔族。
其实念想到这里,血仇天因为酒水还迷醉着的神经不禁有些生痛感觉,因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隶属于北方的血族支脉,而这个统治北方的血宗在七十年前,就同魔族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
血仇天的紧握着的酒杯开始颤抖,他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出卖列祖列宗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在历史上,自己的父亲血岩曾在北方同魔族大战多年,数不清的血族儿女更是在同西方世界的对抗中,化为孤魂野鬼。
“我必须这样做。”血仇天眼眸在不断的酸痛眨动着,黑色眼球中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血色,仿佛内心中正在进行着死命的搏斗。
凌乱思想回荡在了当年父亲血岩临终的时刻,那时候血宗正承载着三十多年的繁荣昌盛,它的疆域已然是扩张的无比巨大,向北可以延伸至广袤的北方冰海,向东也可以瞭望到苍蓝的东海,南部同人族北盟三国接壤,西部则是和魔族保持着紧张的对峙状态。
幅员辽阔的同时所带来的是资源的大规模开发和使用,这样也使得新生血宗表现出了其他种族所不具有的经济繁荣,巨大财富像是土瓦砖石,正在北方大地上搭建起一座座伟大的城市,金光灿灿的金币也装备出一支人数在二百五十万,战力整体为四阶的精锐军队。
可以说,三十年前的血宗,是整个玄气大陆上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剑,无论任何对手挡在前方,都可以轻易斩断。
也就在那个时候,临终前的血岩却是将如此庞大的势力交给了自己的哥哥血霸,这让当时正值壮年,气血方刚的血仇天耿耿于怀,至今难以消减心中愤恨。
“说什么嫡长子为大,无非是血霸比我玄气天赋强大罢了。”血仇天怨念颇深的看着面前哪几株恬淡静美的梅花,眼神已然完全变成了通红,细细观察看去,就像入魔的疯子:“等着吧,血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拥有超凡脱俗的天赋。”
血仇天一字一顿的默念几声,随后紧紧的闭上血眸,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又是顺手将杯子扔在由水晶板铺成的地面上,清脆声响在空气中刺耳鸣动。
“多年未曾相见,想不到门主大人依旧如此性情爆裂啊。”不知何时,从宫殿后方行来了一位冷笑着的男人,他的身形粗重壮硕,完全不像是中土大地上的人族,细细长长的红色眉眼中时不时释放几道猛烈凶光,迫使着白色宫殿中多出了一阵阵紧张气氛。
同时这男人身上所穿着的服饰也不同于人族布衣锦袍,而是由轻薄亚麻所编制而成的长袍:“回想起来,我同门主的上一次见面,应该还是要追溯到四十年前的战场吧,那时候,您还是血宗皇室中的皇子,而我则是魔族怒氏之中的普通旁系血脉。”
“怒徐你自谦了,谁不知道你是当今怒族之中的卓越之人,更是魔君眼前的红人。”血仇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到的来客,他长长的吐露出一口气息,进而转过身躯,眼神慎重的看着身形高大,笑容冷寒的男人。
怒徐听着血仇天的夸奖,不免是通红了脸庞,多年之前曾在战场被其正面击败,如今却是得到一番夸赞,这种从失败转变成功的过度,每当回想起来总能带来最为原始的兴奋,而魔族怒氏,更是容易亢奋的种族:“从魔族境内来到北冥雪地极为不易,一路之上遭遇了诸多人族军队的阻截尾追,所以此地并不能久居长留。”
“那就长话短说。”血仇天感觉同怒徐谈话的每一句都带有着沉重的道德包袱,说话声音也显得极为不耐烦:“七十年前,被血宗灭亡的沈族后人沈天已经来到了北冥雪地,如今他的行踪都在我掌控之中,同时我也遣派了血修门中最为优秀的战士作为导师,以帮助他能够尽快达到七阶战士。不过我有一事非常好奇,为何偏偏要等到沈天七阶战士时,才可将其弑杀抽血,作为破圣丹的核心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