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暗中掣肘(1 / 1)乾清一梦念成痴首页

“吱嘎”破败的木门带着一股冷流打开来。我扬起头:一张熟稔俏脸。“真的是你,今儿晨咱们在抚辰殿偏殿门口可是有一面之缘,你可是忘记了?”  “樽月姑娘?”我试探的开口。  “是我,”樽月说着进了屋内,把手中还冒着白气的铜盆顺手搁到桌子旁的一条凳上。坐到我趴躺的板床牙子,继续说道:“今儿晨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这番光景了。看你做完活就一脸倦意地进了屋就猜得你原来定是谋的一份好差事,你的主子狠的了这心,像你这般水灵的丫头都舍得贬来浣衣局遭罪。”  “我……”真不知道,可怎么满足这丫头的好奇心,一时犯起难来。  “看我这嘴碎的习惯,”樽月眨眨眼,再开口说道:“哭丧着一张脸可就不漂亮了。我抢到了热水,家姐和我用不了那么多,分你些,把手指彻底活动开了再泡热水,不容易伤到骨头。”  “谢谢。”  “谢什么,既是到了这浣衣局,都是一样受苦的命。互相关照着点,倒是都能少糟点罪。”望向她,我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我和家姐就住在隔壁,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得,都可来问我。对了还不知你如何称呼?你已经知道我唤作樽月,还有家姐名讳文茵。”  “瞅我这记性,汪晏晏,叫我晏晏就好。”  “那我便走了,明儿还有大堆的活计,现在也实是乏了。”  目送樽月告辞。望着那扇板门愣是出了神气,回过神来。双手探进热水,果然舒缓。本就觉着那樽月天真讨喜,现倒是越发喜欢那傻甜儿了。  人家穿越,我也穿越。凭什么人家穿过来各种开挂,当个皇妃之流,没事儿喝喝茶,听听曲儿,再无聊就看看现实版宫斗场景;而我呢!先是屁股开了朵喇嘛花,再是大寒天莫名来这浣衣局死命的洗衣服,现在可倒好,从中午开始就粒米未尽,我快饿死了!还有烦躁的事情:我这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我满腹牢骚的怒瞪房梁,唉呀,算了,搞得我眼睛酸楚;赶紧洗漱完毕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吃一顿不错的早饭,这赖好在皇宫里,不应该亏待我们这些劳力吧。  ……  事实证明了一句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早上,中午……我在饭桌前举着筷子,“晏晏,快吃。不吃东西哪有劲儿干活啊。”樽月掰开馒头,然后吞咽着香甜。我只想学李白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然后借问一句:试问厨子你是谁?天,清炒瓜片,果然是清炒,不见油;包括这水煮青菜,我只能尝到盐味。这就算了,一人只给一小块馒头,喂金丝雀的感觉,但我根本没它那么小的胃呀。“樽月,这里每天一天两顿都是只吃这些吗?”  食不言寝不语,樽月向我大力点点头表示默认。能不能在古代好好的吃顿饭了,欲哭无泪啊,前阵子受伤,即使面前摆的是山珍海味也没甚胃口,现在仿佛就遭到了食物的报复。我想吃肉!可是谁又能听见我内心的呐喊,不就是馒头吗,我啃,我啃,啃完你。  是夜。礼貌性的在门口敲门,“进来罢。”我推开门,文茵坐在凳上,静静地梳理青丝。对我没有半分理睬,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是来找樽月的。”我打破了沉默。  门被金属撞开的咯吱声,樽月端着铜盆,笑吟吟的立在门口:“晏晏,你原是在我们屋里。我刚刚去给你送热水,正纳闷大晚上你去哪里逛荡了,这不,被我逮个正着。和我家姐鼓捣什么呢?”   “总是这么冒失。”文茵抬眼,说道。  “我是来找你的。我想着……”我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樽月一把拉起往外拽,说道:“去你房里说,家姐的脾性恬静;我们在这里聒噪,不讨她的喜欢。走吧。”  樽月闭上门,扑闪着的眼睛望着我。“也没什么大事。樽月,你看我也来这浣衣局一天有余了。能活动地地方也被限制着,姑姑也不让我外出送衣,对这浣衣局确实不甚了解,就询问这里的环境和编制而已,以便更好的为主子们服务不是。”  “这样啊,也是。你是得多了解,你这才来,我也怕那些妮子欺负了你去,知道些情况也是好的。其实这浣衣局是二十四衙门中唯一不在皇宫中的机构,总局在德胜门以西。只是哪能取个衣服让主子们等,主子们的时间也着实宝贵,所以在宫里的南三所设了咱们呆的这地儿,由辛者库编制里的我们这些个伺候,归内领管制。”  “南三所,我们在这里算是很偏僻吗?”我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离圣上住的乾清宫可是不远,实时能受那龙气庇佑,出了门就是那三大殿,再向右拐个弯可就是乾清宫了。可见我们也算是后宫里的风水宝地。”  这个乐观的妮子。我不由噙了笑意,说道:“那承蒙圣上保佑的我们,被派了多少侍卫守护你我安全?我们这么重要的宝地,想必圣上也不会亏待罢。”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啊,那侍卫每五人一队的在这南三所巡视,保卫皇宫安全。还不是那六品的蓝翎侍卫,最次也是个从四品的三等侍卫,遇到那可疑的人立死刀下。”  “樽月你那一板一眼的模样,把那茶馆里说书的人的神气可是模仿的活灵活现。”噗嗤的笑出声来,我笑语。  樽月这傻妮一时呆愣,后看到我乐不可支的样子,才回过神来,说道:“好你个妮子,竟是拿我打趣,饶不了你。”樽月真是个十几岁的孩童,胳肢起我来;一时两人笑闹一团,难分你我。  翌日,樽月要去建福宫送衣,便瞒着管事姑姑拉上了我去叙旧。我便瞒着樽月在宫门口等传话,却只道太监回话:“乌姑姑不知道汪晏晏这号人物。”  ……  晚上回屋送走打闹的樽月,吁口气,人摊上板床。这些天也算是打听出不少事情,被这皇宫锁住已经够不快了,现可倒好,被这里管事姑姑束缚住了手脚,困在这宫里一隅。  皇宫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龌龊地方,我好端端的昏迷从建福宫送来这浣衣局做活儿,定是不简单的事情。也不算是一头雾水,我倒是发现本揣在我怀里的那晚意外捡到的玉佩不翼而飞。  猛的想起那日太监们嘴碎的皇宫幽冥案,再细索那块玉佩 ,那玉佩正面半弧形中刻有“玳”字小样;再有关于我手中玉佩,就是昏迷那日乌姑姑道我玉佩丢失了,归还于我,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那么这玉佩会不会是破案关键。再加上今儿乌姑姑又是否认我的存在,细思极恐,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不要杀我灭口才好。  想太多,想太多。平复下自己咚咚跳不停的心,大力的甩自己的脑袋,这有什么好想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根本吃不饱,要死人了,真是快饿死了!我只能嘎嘎的咬起床板来……  “哐当。”门被摔开来,一重物直直的倒在地上,浓重的血腥气味儿冲进鼻翼。黑色的夜行服妄想融入这团漆黑,却不得已留下右侧胸口湿重的血气;这黑衣人爬起,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看似跌跌撞撞的上前来,确是迅速的划上我的颈部。  望着他深邃的双眼,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