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孔孟之礼(1 / 1)乾清一梦念成痴首页

人呢,闭上门,瞅着床上不见了人影。冰冷的钝器又架上了脖颈。沉默,屋内静谧的似没有生气。  “姑娘嗓子有疾?两次受到威胁都不见姑娘吱声。”背后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圆滑清润,还带有如有序敲打空心竹节般无杂质的清脆感。  “并不是。我叫喊于自己又无益处,为何叫喊。”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一声轻笑,便没了颈部的冰凉触觉。绕过我,搭上床沿,他继续说道:“我看这屋中也没别人,可是姑娘救得我?”  我把饭菜放在桌上,转过头,望向他,点了点头。这才看清面前男子的容貌:十四五岁的模样,不浓不淡的的峰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因昨夜的失血过多,仍是不见血色,嘴角却微微勾起,对我淡笑。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倒是有几分嵇康的风骨。”望着他,脑中不知怎么冒出这句诗,便脱口而出。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看素衣青衫才是合适你这质气,这黑衣以后还是少穿为好。”  “都道满清女子热情奔放,看姑娘这把我衣衫不整的留在这闺房中不语,果然鞑子这礼教规制名不虚传,丝毫未把这男女大防放在眼中。”  “孔孟之礼,男女大防定是要遵守的。可是危机时刻若还是想着规矩,那想必这位公子的性命也就难以保全罢。”  “可谓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男子继续温和的笑语。  “断章取义罢了,《论语·阳货》全句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讲述的无非是是相处之道,想必你也知晓意思。我相信这句话定是有语境的,何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孔夫子一生一妻,足可见对女子的尊重,哪是你们这些迂腐之人可随意歪曲的品性。”  这些看不起女子的古代人,着实可气。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挂着那温和的笑意。我继续说道:“再者,我虽也是汉人,最是看不惯这束缚女子的缠足掩面之陋习。有好女子便立家,何必男儿?”  “也是个有想法的丫头。既然是汉人,为何能压着这血性待在这皇宫里服侍满洲狗。咳咳。”似是伤口不适,男子轻皱眉头,咳嗽两声,含笑说道。  “救命啊,我要是能出去倒好了。诶,这皇宫守备森严,你们怎么能进来也是个问题。”我不由问道,望向他带了一丝欣喜,兴许能有法子离开这鬼地方了。  “既是进的来,自然有后路。可是我和姑娘素不相识……”  听到此,我赶忙接话,说道: “我叫做汪晏晏,水王汪,晏晏取自《九辩》中\'被荷禂之晏晏兮\'的晏妟。敢问侠士名讳?”我那不爱读书的爸妈怎会知道《九辩》中怎么说的,听我那老爸说是生我之前我那母亲大人在看鼹鼠的故事,顺道取得名字,只因为叫鼹鼠不像回事,就取了字的半边。主要是现学现卖,前些日子才从福德麟那里听来的。我容易吗我,为了在这古代社会苟延残喘,说话都得透着古风,简直说个话都要杀死我几十万个脑细胞。  男子微怔,笑语:“我姓宋,单字为三。宋三。”  我扑上前去说道:“宋三是吧,认识你很高兴。”宋三向后警觉地躲去,还是猝急不防的被我抓住了手,我上下甩甩,继续说道:“这不就认识了,不算是素不相识了。”  宋三笑而不语。刚才那下折腾好似扯住了伤口,宋三吸了口气,血迹从那伤口渗出了些许。  “不好意思,我有些毛躁。”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碍事。”短暂的沉默,宋三继续温雅地说道:“出宫可以捎上你这鬼丫头,不过你得负责让我迅速康复才是。”  眼下没有草药,出宫定是遥遥无期。怎么办才好,无意瞥见那豁口的白瓷茶杯,我狡黠的一笑,说道:“君子之言,必当驷马难追。”  “那是必然。”宋三说道。  “你先躲到床下,我自有法子。”我说道。  宋三并未言语,藏到那床下。杯子落地的声音,“啊,好痛。”这边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樽月的关心。樽月敲门而入:“晏晏,怎么了?”殷红的血从左手大颗的滑落,碎在地上的便是那豁口白瓷杯。  “怎么如此不小心?”樽月抓起我的手,感受那按压的两下,确是生生的止住了血。什么情况,我看向樽月,不过这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樽月,我是不是应叫御医瞧瞧。”  “咱们做宫女的天生命贱,作了病当然得自己扛着,哪里可瞧病啊。太医院的老儿们都金贵着呢,谁会管一个小宫女死活,小丫头想什么美事呢。”樽月说道。  “没人权!我天。”我有些愤愤的开口。  “嘘。”樽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说道:“当心给你治个大不敬的罪过,有你好果子吃。”  真是失败,白白划拉个大口子,郁闷。  “别苦着一张脸了。我想法子,给你弄些草药来养伤可好?这以后可得时刻留着神,当心下次要了你这小命。”  “自当听樽月姐姐教诲。”我喜不自胜的作揖行礼,说道。  “我可受不起你这礼。”樽月拉起我,继续说道:“姑姑那里,受伤也得做完那活计。好人做到底罢,这事儿啊,自是也帮你揽了。”  “樽月,大恩不言谢,抱抱。”说着,我扑腾上去。  ……  樽月自是没有食言的送来了草药,内服外敷一应俱全,感觉完全把我这小伤当成大事来对待。不过倒是正中下怀。宋三休整一晚,也见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