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戏实在过于精彩,导演沉浸在反驳琢磨的乐趣中因此暂停了拍摄,让一众人中场休息半小时之后再继续,九月和白染也把脸上的伤口冰敷一下消肿,别影响到之后的拍摄。
一回到休息室,小鹿就忍不住笑开了花。
九月瞥她一眼,笑着揶揄道:“刚被打了一巴掌还能笑得这么高兴,该说你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呢?”
小鹿嘿嘿一笑,“其实刚才那一巴掌也没多疼,肯定没你疼。”她一边给九月敷上冰袋,嘴里止不住地念念叨叨,“不过你刚才那一招真是太帅了,你都不知道,白染都被你给打傻了,那样子简直是太好笑了。”
解气倒是解气了,不过九月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跟她最开始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想好好演戏,可总有状况外的事情不断将她拉进这样那样的意外中。
这一次是白染,下一次也许又会是另外的谁。
见九月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这段时间以来看颜色技能已经稳步增长的小鹿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出去了。
九月托着冰袋的手很快被冻得发红,休息室的门在这时候被再一次推开,背对着门的九月还以为是小鹿忘了东西折返回来因此也没太在意,直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脸还疼吗?”
九月一怔,抬眸便在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顾北辰。
四目相对间,她轻易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到了满满的心疼,可九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就别扭起来了,当即转移了视线不再看他。
“你来做什么?”
顾北辰兀自走到九月面前,弯下腰仔细查看她脸上的伤口,唇瓣也随即抿紧,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自己连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动的人居然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这让顾北辰如何能忍?
已经吃过一次亏,深知九月性子的顾北辰这次学聪明了不少,叹了口气接过九月手中的冰袋,“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就不要自己动手了,免得落下话柄。”
九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多谢顾总教诲,下次我一定为了公司名誉乖乖站在原地挨打,誓死捍卫公司声誉。”
顾北辰有些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呢?”
“好好说话?”九月陡然拔高了音调,“顾总要想好好说话找我干嘛?那边那位一口一个顾北辰哥哥的见着您估计恨不得扑进您怀里,您又何必来我这里自讨没趣?”
“九月!”顾北辰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
九月也没什么好脸色,一把打开顾北辰拿着冰袋的手站了起来,“怎样?比谁声音大?嘶……”
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让九月顿时收了声,她只好哀怨地瞪了一眼顾北辰,随即自己捡起冰袋重新敷上。
顾北辰刚升腾的怒火被这一眼浇熄,认命地将冰袋转到了自己的手中。
“我只是心疼你多遭了这些罪,既然我们都对彼此有好感,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互相依靠的关系,而不是只有你,或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你明白吗?”
九月眨了眨眼睛,想说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里。
她现在着实有点摸不清状况,要不是掐在大腿上的那一下把她给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来,她怕是又要以为自己大白天又在做梦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回过神来的九月无处可躲整个人都被困在了顾北辰的臂弯间,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望向顾北辰的时候声音微颤:“你……你说什么?”
顾北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意味,“我说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尊重你所有的决定,我们之间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
话说到这个份上,九月要是再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不是迟钝而是傻了。
见她还不说话,顾北辰不由有些心慌,要知道他虽说谈不上自恋,可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被同一人给拒绝两次。
顾北辰问:“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对方目光灼灼,九月躲闪不开抬眸望去便瞧见映照在顾北辰深邃眼瞳中的自己,那双眼像是只看得见自己,而它的主人正在等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九月默了半晌,常年以来维持的坚强的面具有了些微的碎裂。
她说:“顾北辰,你这么聪明,既然会问我这个问题自然早就知道了答案。我何尝不是,可是我没有办法确定,我们……真的有可能吗?”
这话让顾北辰身上的重担顿时卸了下来,他要的无非就是九月点头,有了这个作为前提条件,之后是什么荆棘丛生凶恶险峻的路他都有信心能护人周全。
他低头在九月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对我有信心一些,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