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豆花！”

楚斓端着碗，眼睛瞪得老大，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还戴上了眼镜。

品尝一口之后，楚斓感叹道：“这个小同学不得了，居然连国宴菜都会做，这口感和我曾经吃过的国宴也相差无几了，我女儿可是捡了个宝来啊！”

古确坐在自己的床边，姿势端正：“我看了她的制作过程，确实很厉害，刀背剁鸡肉蓉的步骤最耗时耗力，她竟然能一刻不停地剁几十分钟。”

一碗鸡豆花下肚，楚斓咂吧咂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把碗放到一边。

“这道菜考验的可不只是剁肉的功夫。虽然我没做过，但有几个老朋友对研究做菜很有兴趣，尝试过不少次，鸡肉蓉根本凝不成豆花，下锅就散，最后成一锅浑汤。能做成这道菜，小同学手上功夫十分了得！有这样的功夫，开水白菜她也一定能做，下回问问看，太久没吃，一想到还真的挺馋。”

“……开水白菜？”

古确眨眨眼，显然没理解楚斓的意思。

楚斓哈哈大笑：“你是不是以为开水白菜就是开水煮白菜？”

古确：“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开水白菜是比鸡豆花更有名的国宴菜，端到你面前来的时候，只有清汤和白菜，但这个清汤得用好几种肉食来做，方式嘛，大概就和这鸡汤差不多，只是步骤工序更复杂。那么多肉放到汤里炖煮，最后却能呈现和开水没什么区别的清汤，只保留最精华的部分，难度可想而知。”

古确愣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是一道什么样的菜。

“……中国菜都是这么复杂的吗？”

楚斓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中国人有句话，不知道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听过没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中国人为了吃，什么做不出来？欧洲那边提到顶级料理就是什么鹅肝、鱼子酱，你到中国来，听说过我们追捧什么原材料吗？”

古确先是怔愣，随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难怪……”

楚斓抹了抹嘴，想到不久前女儿给他打电话时说的话，对古确意有所指地说：“小同学成绩好，又做的一手好菜，看上去也是个利索人，如果能娶回家，那可就有口福了，这样的老婆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我像你一样年轻，恨不得马上把人关家里好好守着，让她只做给我吃。”

古确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楚斓，面露疑惑：“为什么要把她关家里？”

楚斓语塞：“呃，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嘛。”

古确微微皱眉，摇头：“这样是对她的不尊重，人喜欢一件事，其他人不能因为她喜欢这件事，就把它当成她的责任，没有哪一份喜欢能承受这样的压力，这样这件事就变质了。”

楚斓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下额头：“哎呀，年纪大了，思想老旧，你是对的，女孩子已经很难了，不该再给她们额外的压力，是我多嘴啦。”

古确抿了下嘴唇，没有接这个话，而是顿了几秒，另外问了一个问题。

“她说厨房没有破壁机，我看了一下，厨房确实有些空荡，我对国内的厨房不太了解，一般厨房都需要一些什么东西呢？我觉得我或许能帮忙添置一些，这些不应该由她来担负。”

楚斓眯了眯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古确看了一会儿，看的他背后都有点发毛了。

再怎么说，楚斓都是做了几十年教授的人，面对年轻人的时候自带压力，只要他想，很少会有人能抗住他的气势。

但古确丝毫未动，只有眼神里透出几分无辜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