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城,深夜,高稚收到一封飞鸽传书,说是有一位疑似巴国谍部成员到了木图镇,带着一家六口,准备前往长京城,登记的姓名叫叶蓝,女性,三十岁。
高稚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巴国谍部原长京城分部无故失联,现在从巴国又来了一个,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一家六口?恐怕不会都是家人,她一来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合适吗,难道她是想要与自己取得联系的?”
她进入了自己的密室,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巴国谍部统帅以及九名太保的名单,她仔细的看了一阵:“叶蓝,宝蓝,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沉思良久,她决定先派个人去调查下,于是写了一封信给长京城的下属上官素素,要求她秘密监视这个叫叶蓝的人,弄清楚她的活动轨迹和意图,弄明白了之后,在伺机安排接触。
在长京城南,上官素素收到统帅的来信,看了之后烧掉:“叶蓝?从木图镇过来?好吧,就让我上官素素会会她。”
一辆马车从木图镇出发,载了六人,走在漫漫长途中,宝蓝拿到木图镇那位所谓的大人的通关文书,上面写明了地点为长京城,她明白对方其实是一名谍者,而且至少是一名谍部的太保,但她并没有去问他的姓名,她相信以后还会跟他打交道的。
马车是从木图镇租的,这一趟长途有八百里,要价自然不菲,宝蓝摸着包袱中所剩不多的银两,也有一些发愁,等到了长京城又要去哪里弄钱呢,如果能及时联系到秦飞燕就好了,但是自从巴国灭了之后,秦国分部就一直处于失踪状态,断了与统帅的联系,想要找到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桑无怀原本想派莫轻言去长京城寻找秦飞燕,但既然莫轻言表面上投靠了天机营的主上,自己就不好再派他去西秦,所以当莫轻言救出宝蓝之后,这个任务还是让宝蓝去做,虽然宝蓝认识秦飞燕,但一点提示都没有,能不能找到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高山见宝蓝搂着那装银子的包袱,笑问道:“怎么了,心疼银子了?”
宝蓝:“到了长京城就剩得不多了,你恐怕真要去卖艺了。”
高山拉着燕绯红:“没问题,咱夫妻一起去。”
那带着孩子的女人低着头,小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拖累你们了。”
燕绯红安慰她道:“你放心,咱们这么多的大活人,哪有赚不到钱的,对了,春柳妹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叫做春柳的女人脸又红了:“以前……以前……”
燕绯红:“不方便说吗,不方便就算了”,她搂过那个小女孩:“小紫,你饿了吗?”
那叫做小紫的女孩道:“婶娘,我娘唱歌可好听了,她以前是唱歌的。”
燕绯红有些没听明白:“那好啊,春柳妹子,你给咱们唱个歌来听听,这路上也够无聊的,打发打发时间。”
春柳红着脸:“绯红姐,你别听小孩子乱说,我不会唱的。”
叶染:“春柳姐,你就唱一个吧,我也喜欢唱歌的。”
春柳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唱得不好听你们别笑话我。”
叶染:“不笑,不笑,你唱了我唱。”
春柳犹犹豫豫一番,清了清嗓子,看着车外巍巍群山,开口唱道:“小柳柳,年十六,爹没钱,卖青楼,启丹唇,舒玉手,摇柳肢,尝美酒。女儿如此多娇,抚琴把盏愿君笑,一响贪欢枕红尘,拔下青丝赠情郎,换得数载空断肠。日日洗泪展新颜,劝君春苦短,得意须尽欢……”
叶染听了一阵,唱得到是真好,春柳的嗓子自然没得说,悲欢忧愁都表达得丝丝入扣,但好像这曲儿怎么听得那么别扭,便打断了她:“春柳姐,你唱得好听是好听,但未免太颓废了一些……”
春柳脸红低头,好像有些尴尬,宝蓝踢了叶染一脚:“该你唱了,快唱。”
叶染笑了笑:“好吧,献丑了。”
他用手敲着马车,打起了拍子:“北山莽莽苍苍,玉穹顶,鲲鹏搏长空,千流细,万山小,长鸣震四海,疾风动八荒,振翅翱翔万里,逍遥星河笑众生。金钩银爪羽如铁,敢把苍穹破,何惧天雷惊……”,他唱得时而高亢,时而婉转,豪气干云,自醉其中,把一车的人给听呆了,就算是宝蓝与他相处这么久,却从来没听他唱过歌。
小紫使劲的拍着小手:“好听,好听。”
春柳抬起头来,称赞他道:“你这北山逍遥唱得可真好。”
叶染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叫北山逍遥呢。”
春柳:“它是逍遥阁一位前辈所做,虽然写得好,但流传不是很广,只在巴国北方一带有些流传。”
叶染抓了抓下巴:“哦?原来是逍遥阁前辈写的歌,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宝蓝:“叶染,这歌的意境非常好,如今咱们也成功的到达秦国了,鲲鹏展翅,翱翔万里,姐对你充满期望,你有信心吗?”
叶染点点头,握了握拳,目光坚定:“我一定努力。”
马车一路向西北,走了十日,终于到达长京城,虽然南城门外一片姹紫嫣红,桃花方圆十里,落红纷飞一片,分外美丽,但大家无心赏花,在南城门做了登记,就匆匆的进了城门,去寻找可以长期落脚的地方。
南城墙上,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身材娇小,楚楚动人,正极目远眺,看着城外红霞一片,一阵风卷,桃花飘落翻飞,就好像下了一场粉红的雪一般。
一名谍者跑上城墙,拱手施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