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东方教主独自掰着手指,躺在摇椅上等着他的夫君带饭回来。
杨秋亭最近越来越嚣张了,过了这么久还不赶快回,等一会儿他进了门,一定得把他好好训斥一顿,再责令他三天不许一起洗澡,绝对不给他好脸色看……
东方不败在心里盘算得好好的,将杨秋亭待会儿的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端的是严格极了。
下一刻,听到熟悉的声音,东方不败神色一变。
“我回来啦!”
“子桓!”东方不败立刻把刚刚的决心忘光了,赶快从摇椅上跳下来,兴冲冲地跑过去打开门,按照老规矩要往杨秋亭怀里扑,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他犹豫了,杨秋亭却不会想那么多,下意识的把人搂到怀里:“让我摸摸小肚子是不是饿没了?”
东方不败红着脸哼了一声,懒得当着其他人的面跟他争辩自己有没有小肚子。
杨秋亭把他抱到凳子上,指挥着林平之把食盒打开。
“我本想快些,但又想起来咱们来时,在城外看到了些印记,就全要了现备的,趁机出城去看看情况。”
杨秋亭给他盛好饭,将自己看到华山派记号的事情一说,东方不败才明白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还带回来了个林平之。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道:“木高峰?我从前听说过,杀了也干净。”
杨秋亭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若不是听了一会儿,还不敢确定。”
他们说了几句,才反应过来,今天的晚饭好像还有两个旁观者,赶紧让他俩也坐下。
林平之已经将这爆炸性消息消化了整整一路,看着窝在杨秋亭怀里的这位东方教主,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而左挺还不知道这个红衣美人的名姓,只跟着林平之叫了声嫂子。
听杨秋亭简要说了说,东方不败看着左挺,上下打量了几眼,微微皱起眉头。若不是左挺与杨秋亭也算相识多年,他现在其实也很想送这少年人跟左跃团聚去。
杨秋亭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老老实实吃饭,左挺心思单纯也不疑有他,倒是林平之瞧着东方教主的神色变化,心中有些疑惑。
饭后,杨秋亭派林平之把食盒给酒楼送回去,把买回来的糖葫芦和糖糕发给东方不败,就带着左挺出了房间。
“杨大哥,你不陪他吗?”左挺跟他下了楼,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把我单独叫出来?”
杨秋亭面色淡淡:“我怕刺激他,更怕刺激你。”
左挺:“?”
客栈的后院倒是很大,杨秋亭溜溜达达地找到他们的马,拍了两下才道:“说起来,我该是你们的老仇人才对,你还这么不避讳,心大啊。”
左挺疑惑道:“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提它做什么。”
杨秋亭一哂。
另一边,林平之将食盒还了,慢吞吞地回来后,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东方不败一个人。
对上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目光,他仿佛一下子就心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位东方教主的感觉颇有些复杂。
数月之前,杨秋亭带着东方不败去华山看他,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时他只是被“杨秋亭的夫人是个男人”这个事实震惊了,才反应不过来,但现在被告知这个男人竟然还是魔教教主,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让他心里打鼓的是,这位教主完全称得上心细如发,扫过一眼仿佛就看透了他的胡思乱想。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继续啃自己的糖葫芦,不冷不热道:“你的房间在隔壁。”
杨秋亭告诉过他,林平之这段时间在找令狐冲,看着这跟他回客栈的架势,估计得粘着他们几天了。所幸他们本就是要去找顾良仙,正好问问有没有见到田伯光和令狐冲。
林平之迟疑着,想问些什么,但他既不敢,又不好意思,便老老实实退出去了。
他总有一种怀疑,怕下一刻东方不败要过来打他,那他是跑都跑不掉的。他虽然跟这位教主只见过一面,但恐怕连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位大教主的脾气坏得很,身边有无杨秋亭可以直接影响他的命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听方向是进了东方不败的房间,那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杨秋亭和东方不败没叫他,他不好跑过去,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他们此时会说些什么?
东方不败坐在窗边,听到他们两个回来,才把手里还剩一半的糖葫芦放下,抬眼一看,杨秋亭倒是神色如常,左挺的眼圈却有些发红。
左挺有些神色恍惚,差点跟着杨秋亭就进了房间,要踏进来才觉不妥,伸手就帮他们把门关上,自己低着头转到旁边的房间了。
“还有心思帮忙关门,看来不算很受打击。你是怎么说的?”东方不败知道他肯定有法子控制住左挺,不让左挺暴走,但没想到会这么平静。
杨秋亭摇了摇头,道:“能怎么说?自然是怎么发生就怎么说,我可不擅长编故事。”
左挺现在将祝寿的礼物送到,正要回嵩山,一路上还没得到左跃殒命的消息,杨秋亭无意隐瞒,自然就直接和盘托出了。
若说嵩山派上下不知道左跃的德行,那简直是在侮辱杨秋亭的智商,自然,对于这个倒霉弟弟出事这个消息,左挺并非毫无预感,也并没有感觉那么晴天霹雳。
一个人品上佳表现良好性情温良的亲人遇难,那肯定是很大的打击,但瞧左跃那熟练的搭讪并报名号的动作,显然在外面没少招蜂引蝶作威作福,左挺只要不傻,就不会觉得难以置信。
现在这个年代,若是遇到硬茬子,调戏姑娘时被打断腿挖掉眼睛拧断脖子一点都不罕见,只是有些事是做得说不得,就算所有人心知肚明,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不要说左挺,恐怕就是左冷禅当面,也只能闷头认下。
杨秋亭跟嵩山派结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连杀三个嵩山高手,都没让左挺断掉跟他多年来的交往,此事本是左跃理亏,自然更无二话了。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也要归功于你名声好,若是换了别人,打死嵩山掌门的亲儿,怎么着也要出现些颠倒是非的言论,惹来一场麻烦。”
杨秋亭哼道:“当然多亏了我,若非有我,你岂不是又要被调戏,又要被记仇了?”
东方不败忍住呸他一口的冲动,把吃剩的糖葫芦往他嘴里一塞:“吃糖葫芦,不要洋洋得意了。”真搞不懂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好像他堂堂教主很担心别人不讲道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