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手里的酒瓶放回茶几上，“我们不是她，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她不是我们，用我们的眼睛去看，对她，也不公平。”方颂嘴角有一丝讥讽，“你想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嘛？”

走歪门邪道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逼着走的？

女人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秒，“人人都有追逐欲望的自由，你想多吃一口肉就要费力去减脂，她想走得快一些就要承担绕近路的代价……”她回过头迎着方颂的目光，“茶余饭后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就好，别进心里来别影响自己的生活，”女人将双手一摊又合在一起，“你收集信息，我分析信息，这些素材对于我们的唯一价值就是用好它们。”

赚钱，一是赚长期上升的钱，在电视台里工作，是看准了越是大人物越离不开这个宣传阵地，由此铺成的雪道长到望不尽。二是赚别人犯错的钱，守正是在夹缝中小心翼翼的生存，自己别错等对手犯错，比丑的年代，少丑一点比多美一点更保险。

女人原本的计划是好好消化过去一个礼拜参会听来的精神，联系一下实际看有哪些能因势利导的项目可以操作，过几天再和方颂聊聊想法。没料到，高雯提前送了一份大礼，项目不用找了但还要从长计议，尤其这项目牵扯的方方面面挺多的。

两人空着肚子在悦汇馆里谈了很久，好在小冷柜里的酒水也足够撑几个小时的，等她们再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因为两人都开了车又都喝了酒，于是准备吃完宵夜再回来取车。正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改装的酒红色路虎停在了她们身边。

“苏主任”

女人将墨镜下拉，看见了车窗后面的人是同事，“王台？”

被叫做王台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苏朗身旁的女人，脸生得很，“今天回来的吗？现在是去哪，我送你们啊”苏朗含笑道，“刚跟家人吃了个饭。”王台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去看你的报道学习精神。”

苏朗目送路虎的排气管远去，“骚气吧？一把年纪开红色……”方颂心想，你们刚好凑一句红配绿赛狗屁，内心活动完毕，方颂顺了一下长发。女人将墨镜扶上鼻梁，“记住刚才那人的长相了吗，我们可能会找他要个名额，跟魏你就好谈了。”

方颂早就对女人的做风习惯了，“他手上有什么名额？”苏朗语气淡淡的，“王是上面某个人的侄子，这次负责殷城两个大会的媒体总调度。这可是你们老魏最看重的活动啊，这个忙王台能出一份大力。”

说完，苏朗那张涂着999色号的嘴唇又抿在了一起。

两块12级的和牛在小细网上被香草和热石熏着，苏朗吃到一半接到一个电话就要起身离开，临走前她说，“要不，把司机留给你？待会儿送你回会所。”方颂摇头，“你有事先用，我一会儿打车回家，明天再来拿车。”

方颂目送女人纤细的背影远去，唱小龙人之前的愁绪又回潮了一些。伤春悲秋为哪般啊？高雯是小三又怎么样呢，牛鸣跟过老魏又怎么样呢？人家还不是起早贪黑上班打卡下班开会，生病吃药。

方颂不想在日料店里喝醉，捡起从大腿上滑落的西装叫来服务员买单，从中庭电梯下来，网约车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摸到后座上的靠枕，方颂拿起来一看是一颗绿白菜！她一拳砸在靠枕上，好白菜总被猪拱！网约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乘客一眼，这娘们长得挺斯文的怎么这么暴力啊？！

“苏主任厉害啊，又是业务能手又是业绩标兵！”佟主任笑哈哈的恭维道，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果篮，这是进博会商家进贡来的借花献佛给苏主任拿来了，“要多吃水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