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将椅子朝自己挪过来,背后是宽大的会议桌,“这次和你爸妈朝夕相处,有没有催你交卷子啊?”方颂俏皮的答道,“这道题我不会做,要不,你帮我答一下咯?”
怎么帮怎么答,出柜吗,苏朗笑了一笑,“这是个千古难题,我要是能答了诺贝尔就要颁发给我了,”她嘴角的笑意还未退去,“不过呢,只要你把自己顾好,生活是往上走日子越来越好,你爸妈也就不会急这件事了。”
似乎是有人来找苏朗,她将手机屏幕覆扣过来,镜头里只有黑秃秃的一片,似有交谈声,但方颂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晃动着由黑转亮,苏朗的脸又一次出现在镜头前,“我可能要去一下,你,这2天记得接电话,”她朝镜头眨眨眼神秘的一笑,“会有人来找你的。”
办新公司的注册,方父没有跟来,他也不想出门方颂就给他叫了早餐。方母没有多问公司的事,这个年纪她还能给女儿发挥点余热已是喜不自禁了,方颂按之前说好的送方母去做头发,方母新奇的看着发屋,“现在做头发还有包间呐?”
发型助理讨好的笑着说,“阿姨姐姐,您先坐我拿本画册过来给您挑挑,看您喜欢哪种发型?”
方颂眼中一顿,阿姨姐姐是什么辈分称呼……她见母亲被伺候得妥当了心中也轻松不少,从早起就是一路忙到现在终于能歇一会儿了。
她走到前台,“你们有中餐吗?”前台小姐从桌下拿出4大小的餐单递给方颂,“我们有供应商,您看好菜单会让他们餐送过来。”方颂接过来一看基本上是轻食一类的,不知道老妈吃得惯吗,她点了两客轻食餐,一份海鲜,一份牛排。混着选择,如果妈妈不喜欢也可以混着吃。
“就要这两份吧……”刚跟前台小姐下完单,牛仔裤裤兜一震一震的,方颂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她喂了一声接通,那头说,“方小姐吗,我这边是云裳咖啡馆,”方颂“嗯”了一声,那边的女声有很重的儿化音,“您现在方便吗,可能需要您来一趟。”
是苏朗说的那个电话么,方颂拿不准。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怎么是一家咖啡馆找来?方颂问道,“能问下,我的电话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边的女孩笑了,“是苏老板给我的……”见方颂没有接话,京片子说,“如果您今天不方便,明天也行儿……”
方颂见外面白晃晃的阳光答道,“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晚一点过去大概……不超过5点。”方颂想想,不好把老妈一个人丢在发屋,至少等她做完头发把她送回酒店。女孩子爽朗的说,“那好,我把地址发您手机。”
手机传来一声鸟叫,方颂看短信里写的地址位置,西绒胡同口,那是一个挺热闹、挺商务的地方。方颂走回包间,包间里多了一个穿短马甲的女人,看样子像发型师。方颂看到方母已经被架上了“刑具”,便开玩笑道,“这是准备做什么工程,国家大剧院吗?”
女发型师被方颂逗笑了,“阿姨想烫时下最流行的样式,整体发型会蓬松些,头发也会染成棕色。”方母不好意思的碰了碰头发,但一摸到“刑具”像是被啄了一口忙收回手,“我头发掉得只剩一点儿了,烫一下显得多些。”
她看向“刑具”下老妈的头发,稀疏的头发中露出了如婴儿肤色的红色。方颂沉默了,时间都去哪儿了?凋落的头发会告诉你。方颂她侧过脸对发型师说,“药水用不伤头皮的,我妈头发染得多头皮对药水很敏感。”
发型师指了指方母耳后的皮肤,“这个药水是植物染料不伤头皮,刚在皮肤上做了测试没有敏感的反应。阿姨做完头发后一定光彩照人,会是个大美人呐!”
方母又一次不好意思了,“哎呀,我年轻的时候……”方颂扶了扶母亲的肩膀,“我妈一直就挺漂亮的呀,我就没继承到我妈的基因!”方母扭头对着发型师说,“我姑娘长得随她爸,随她爸头发多。”方颂点点头,“蠢人一把尾,我是劳碌命没我妈命好”方母又把头扭向方颂,“会赚钱!赚钱让我享轻福!”
一句话惹得三个人都笑了。
看到母亲的新发型,方颂会想起日本的那些有着蓬松树冠的树,就像眼前母亲的发型一样,“这头发,我爸会喜欢吗?”方母轻笑,“要他喜欢做什么,我还不喜欢他呢!”这是哪里来的霸总台词,偶像剧里学来的吗……
方颂结完账把老妈送回酒店,“我还要去办点事,晚餐您和爸爸就在酒店里吃吧,账目结在房款里。”方母见女儿过生日还要办公,心里不是个滋味,“那我给你点个生日蛋糕,等你晚上回来吃。”方颂重重点了点头,“您也要吃一块。”
云裳咖啡馆确切的坐标是在一栋写字楼的首层,闹中取静,朝向是东南方,四周是玻璃采光充分,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一个f。方颂边找停车位边看咖啡馆,怎么像是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