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穿好衣服，回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其实你我都知道，早在几十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如今多出来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能再见到你，并和你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梁申双手插进发间，整齐的发髻散乱开来，碎发落在鬓边，无力地垂着。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让你重活一世，我不会再看着你死一次。”

“好了。”萧恩将他发缕挂在耳后，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有些事强求不得，倒不如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好好享受每一寸光阴。别太为难自己。”

梁申知道，逆天而行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不甘心，哪怕让他付出一切代价，他也想留下他，让他好好地活着。

“我不是在为难自己，当年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办法？”

梁申勉强一笑，手掌覆在他额头，萧恩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双眼一闭，就软软倒在床榻上。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养了这么久，该收回成果了。”

……

“师兄，我真的要回去拿东西，你看，这是我的通行令牌，我只是回一趟凌云峰，您就让我去吧。”

“筱师妹，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师傅说了，你年纪小，林师叔把你托付给他，他就必须对你负责。师傅特意叮嘱过，没他的吩咐你不能随便离开盘谷峰，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就别为难我了。”

今夜负责值守的是梁申的第五个徒弟，曲瀚，他得了师令，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行，筱烟华实在没办法，就跟龙五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啊，梁师伯怎么可能会害我。要不不走算了。”

“不行，他越是不让你走就越是有蹊跷，你就听我的，逃也要逃走。”

筱烟华听了只好又一脸委屈地看着曲瀚：“曲师兄，我本来是想跟梁师伯打声招呼的，可是他正在给萧师兄疗伤，我没敢打扰他们。您就通融一下吧，我去去就来，天亮之前必定回来。”

曲瀚听了表情有些松动，但他也不敢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走了，刚准备找个弟子送她回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筱师侄！大晚上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筱烟华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跑不掉了。

“梁师伯！”

“师傅。”

“好了，你去吧，”梁申命曲瀚退下，之后看向筱烟华：“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筱烟华心虚，讪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去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梁师伯，怎么能麻烦您呢，我一来一回很快的。”

梁申微笑地看着她，但不知为何，筱烟华再看那笑容竟然觉得有些森然。

“筱师侄，不管什么东西，应该也不会急于一时，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去拿。”

筱烟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开始不受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