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摆摆手,“非也非也,只是小的提醒一句,最近驿站总有人丢东西。倘若几位贵人不幸遇上这等糟心事,小的不才,倒是愿意为几位寻一寻方向。此前有几位贵人丢了东西,都是小的帮忙算回。就祝几位不会遇上这等麻烦,小的告辞。”
他刚要走,却没发现,康梧早就绕到他背后,一把摁住他的肩膀。
颜启开口:“先别走。”
算命的一愣,仰起脖子,“怎的?算命这事,强算是算不出的!。”
颜启朝他招招手,“再让你坐会儿罢了,慌什么?”
算命的看起来真有点慌,嘴硬道:“我又没慌!”
不知是臣服于康梧的手劲,还是真被颜启激将住了。
算命的重新坐回椅子上,一脸淡定从容。
颜启已经不管那算命的,端起糕点放到池凝深的面前,“饿了吧,这家店的云糕特别香。”
池凝深点点头,他一边吃云糕,一边观察周围,饭馆内一切如常。
算命的看他们吃,自己没得吃,还不给走,就生气道:“你们问又不问,赏也不赏,还不让我走,你们到底要干嘛?!”
颜启轻笑:“在等你所说的,我们丢东西的时候。”
算命的脸上一僵,结结巴巴问:“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们随队的一个侍卫,揪着一个男孩的衣襟,从后门走过来。
男孩都没有挣扎,被揪到他们面前,低着头,面无表情。
再看那算命的,浑身抽了一抽。
眼睛贼溜溜地左右瞎转,好像有点怕,又好像在想什么主意。
池凝深忍不住皱眉,对他多了一分警惕。
侍卫说:“抓到这小孩时,他正在翻我们的行李。”
颜启双手抱臂,一改刚才淡然的笑容。
他抬抬下巴,问那算命的道:“怎么?不认识?”
算命的忙说:“不认识。”
那小孩不知是被抓得痛了,还是听到这话,难受得喊了一声“爹!”
颜启轻轻一哼,他对池凝深解释,说早上康梧回来,牵马进马厩的时候,因为走错了道,看到这对父子俩鬼鬼祟祟躲在角落。他仔细一听,才知这算命的叫儿子来偷东西。等我们发现东西丢了,他就走出来给我们算方向。等东西找回来,他们就不算偷,还能名正言顺要点赏赐。真是坏人也做,好人也做。
池凝深恍然大悟。
再看那算命的被揭穿行径,狡辩不得,低头一声不吭。
颜启已经唤来老板,“去叫官差了吗?”
老板忙道:“应该很快就到了!真得感谢客官帮忙抓出这贼人,想我们民驿素来都是太太平平,就他们这对父子来了后,总是有人丢东西,几位官差大哥也头疼得紧,要是名声传出去,我们这民驿还怎么开!”
饭馆里有其他人,听说了这件事,都来围观。
此时,店小二带着官差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解释,官差也搞明白,气得要命。
“原来就是你们!”官差从地上拽起那小孩,“跟我们走!”
算命的突然开始讨饶,还说他稚子无辜,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池凝深心道这人还算有点良心,一改刚才连儿子都不认的态度,便希望他能好好改过自新。
周围人也少了些指点,连官差都软了心肠。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池凝深突然看到算命的手里有东西一闪。
“他手里有刀!”
池凝深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也同时喊了出来。
周围人大叫。
池凝深也怕。
可他义无反顾往颜启冲过去。
毕竟不能伤了王爷呀!
就在他扑到颜启面前的那一刻,颜启也拉住了他。
而且,颜启反将他护在身后。
侍卫一左一右护住颜启和池凝深,剩下则挡在饭馆老板等百姓的前面。
算命的压根不管他儿子死活,挣脱官差的桎梏,直奔大门口。
仗着手里有刀,周围有人也不敢拦。
他自以为官差都是酒囊饭袋,甚至抓起他的儿子,朝官差丢了过去。
众人惊呼,官差也忙着保护那小孩,却见那算命的已经跑到门口。
此时,康梧踩在方桌上,朝算命的扑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摁住算命的脖子。
一脚撩起,踹飞他手里的刀。
官差才冲上来,将算命的摁在地上。
一场风波停歇,周围百姓们纷纷鼓掌,冲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这边白思萌和康梧一起跟着官差,交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边颜启扶着池凝深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受伤了吗?吓到了吧?”
池凝深连忙摇头,“你有没有事啊?”
颜启松了口气,“有你提醒在前,自然没事。”
池凝深却想,刚才分明是颜启动作更快,将自己妥妥保护在身后,自己当然更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