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想着,索性道:“你记住了,是一个叫卫子朗的人要救你的。”
“卫子朗?”
“嗯。”
“此人是谁,为何要救我?”
“他日便知道啦。”
庄妍音眨眨眼,朝他挥手:“楚大哥,我走啦,今后若我们有事,你也要帮一回我们哦。”
楚逢殷颔首:“这是自然,你叫我一声大哥,又救了我,我便愿意帮你这个妹妹。”
没有再逗留,她点燃手上的油灯往回走,好在路上不少农户仍在种田,倒是壮了胆子。
柳心柔早跟着庄妍音来了山林中,待庄妍音离开后现身走进山林,那武士听闻动静,忙横眸望来。
柳心柔吓了一跳,想来瞧瞧庄妍音是偷偷跑出来做什么,没想到那武士竟然带刀,裤腿上还有血。
她忙说:“我,我是铃铛的姐姐,方才同她一起来的。”
“让她过来吧。”楚逢殷坐在洞口,望着这边道。
柳心柔初听这声音清润动听,待走近见到了火光下的人,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没见过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男子衣衫染血,却丝毫不见狼狈之态,如他衣襟上那朵白玉兰般,高洁出尘。
怕他瞧出她神情不对,她忙惊讶地说:“你又流了这么多血,伤得可重?”
“无碍。”楚逢殷问,“你是铃铛的姐姐?”
“嗯,我姓柳,闺名心柔。”
楚逢殷低笑一声:“她的姐姐还真多。”楚逢殷敛了笑,“她叫你来还有什么事?”
“她想着给你们带的食物许是不多,只敢偷偷揣了些,我还可以出来一趟,叫我来瞧瞧你可还要再吃什么?”
“不必了,我们今夜便会离开此地。”楚逢殷挥手,“柳姑娘,你近前些。”
他方才便在思忖,答应将来会帮助那小姑娘,但他却连个地址与信物都不曾给。虽他在她身前已是毫无秘密可言,但她今后若是找不着他呢。
“这是我的玉佩,见此物,都可知是我。劳烦你转交给铃铛姑娘,替我谢过她与那位卫公子的大恩。若她将来真有所求,朱雍山上太清寺,带此信物,去那里便能找到我。”
柳心柔隐下心中雀跃,接过道:“好,我定转交给铃铛妹妹。那你”
“你走吧。”
柳心柔咬了咬唇,还欲再与他攀附些关系,却也不敢冒进,这一瞧便不是凡人。
她回去时,庄妍音正兴奋地在晾衣裳。
柳心柔近前笑道:“铃铛妹妹,你有什么喜事,这般高兴?”
庄妍音翘起唇角:“我哥哥要回来了。”
方才刚回书院,卫凌便来找她,说卫封来了信,已经在路上,再有三两日便可回来。
柳心柔道了句:“不是说你兄长待你很凶么?”
“他回来了总是好事,比如我哪里不喜欢的,他都能为我解决干净。”庄妍音哼着小调,收了盆回房间。
柳心柔只当没有楚逢殷托付信物这回事,藏好了那玉佩,虽不至于去找那人,但玉是好玉,将来也可以拿去典当换了银钱。
翌日,庄妍音起早揣了几个肉包子去林中,见已无人影,也没有意外。
楚逢殷谨慎,此地也不可能再多呆。
她回了书院,这两日也没有再去找初九玩,想等卫封回来。
她去北苑找徐沛申教她弹琴:“我哥哥说回来会考我,总归要会两个指法。”
钟斯坐他们对面,道:“我来教你,铃铛你坐过来。”
“我喜欢徐大哥教我。”瞧见柳心柔拿着箫穿过拱门走来,庄妍音朝钟斯挤眼睛,“你去教你柳姑娘吧。”
钟斯瞥了一眼:“我又不会吹箫。”连忙拿起书卷起身,去了旁边的桌案读书。
柳心柔坐到他对面:“钟公子,你那箫吹得甚好,我”
“夫子课业繁重,我先温书。”
徐沛申微微皱眉,也是没料到柳心柔如此纠缠钟斯。
庄妍音将这些瞧在眼里,仰着脸问:“那这根弦呢?”
徐沛申耐心教她,她指法不精,他便无奈一笑,坐到她身后,道了一声“得罪”,握住她小手教着指法。
琴声笨钝,庄妍音正胡乱弄着,听到一声“小卫”。
嗓音低沉温煦,穿透四月底和缓的微风。
庄妍音愣愣望去,玄衫少年正从拱门走来,穿过桃花树下,衣袂拂过片片桃色。他眉眼更沉稳了些,肩宽了点,也好似又长高了些,瞧见她起身小跑来,扬起薄唇解下腰间佩剑递给身后的卫夷。
“哥哥!”庄妍音扑到卫封怀里。
他也不在意什么男女之防,含笑抱起了她。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庄妍音搂紧卫封脖子,“我好想你啊!”
卫封弯起唇:“为兄也挂念你。”
少年五官更成熟了,庄妍音如此近地望着这张脸,今年的卫封十八岁,再有两年齐帝便要驾崩,他便要回国夺权。她觉得他好像已经不是一个少年了,而是一个成熟的男儿。
她竟真的成功把自己养成了未来帝王心头的小太阳。
“哥哥,啊啊啊,抱紧我!”她搂紧卫封,小脑袋挨着他耳朵蹭,软软道,“我每天都在想你的。”
徐沛申与钟斯也十分惊喜地走来。
她滚烫气息钻进耳朵里,卫封抱着这小身体,也似乎才发觉她长高了不少,还似乎成了小姑娘了。
她贴得紧,身上温软触碰到他硬朗胸膛,他敛了笑,放下她,朝徐沛申与钟斯行礼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