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回去时卫封正议事毕,旋身端坐到书案前,见惊慌回到帐中的她起身来到她身前察觉到她面色的变化。
“出事了?”
“哥哥,我遇到了吴国太子的手下。”
卫封眸底闪过疑惑沉声问:“他可有伤你?”
庄妍音摇头,将方才的事情说来。
卫封问:“你们何时认识的?”
她愣了片刻脑子转得飞快。
“他之前寻找仇家委托过我父皇大抵是觉得我与他有这样一段交情吧。”她转移话题,“哥哥,吴国太子为何要见我难道他想借我传递军情,来误导我军?”
这毕竟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庄妍音不得不把人往坏的地方想。
“不管他如何你近日莫再出军营,我会增派人保护你。”
“可我细想若是他要给我传递军情呢?兴许我军还可以反向利用这个军情。”
“打仗的事自有我我不会让你去冒险。”卫封垂眸望着庄妍音怀里绽放艳丽的花,取下一朵抿笑送入了她发间。
庄妍音笑了下从发间取下让慕秋拿去送给陈眉。
楚逢殷作风君子潜意识里她觉得楚逢殷不会伤害她谢宗的眼神不像是说谎,倒很像真的有事要告诉她。但他如今毕竟是敌人,他们也多年没有再见,她并不敢轻易冒险。
她怔神间卫封将她拉到了怀里,捻下了她发间的一缕草叶:“想回宫么?”
“不想,你要送我走?”
卫封轻笑:“没有,我不想你走,但我怕军旅辛苦吓到你,若你想先回宫我便送你与陈眉回去。”
“我想看哥哥威风凛凛的样子。”
卫封轻轻笑起。
庄妍音双腮鼓鼓可爱,脸颊上那颗痘痘快要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粉红印子。卫封低下头,在她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却听门外响起一阵争吵声,夹杂着陈眉的声音。
庄妍音与卫封愣了下,走出营帐去瞧,正见陈眉冷眼睨着身前瘦高的季容,满地都是庄妍音方才摘的牡丹花。
陈眉养好了伤,是要来伺候庄妍音的,但正好撞见了季容给她送花。
“还请将军把东西拿回去,恕奴婢冒失了。”陈眉终是弯腰捡起那些花,怕她的拒绝影响了庄妍音。
庄妍音还没弄清楚他们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季容恨恨咬着牙,恼道:“你不爱接就别捡,你本事大得很?”
陈眉捡花的手僵住,昂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季容,一时也愤恨地扔下刚捡的花。
“将军不要仗势欺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清楚!”
庄妍音:“你二人入营帐来,把话当着我与皇上的面说清楚。”
慕秋连忙赔罪,也向陈眉解释:“姑娘,这花是公主亲自采的,要奴婢拿给您,季将军瞧见就接了过去,不是季将军采的花,是公主的心意。”
陈眉微怔,咬着唇朝庄妍音赔罪:“对不起,奴婢不是存心跟那花过不去,奴婢自去领罚。”
“把话说清楚,你若受了委屈不管是谁,我决不会姑息此人。若是误会就解释清,战事在前,不能乱了军心。”庄妍音温和鼓励陈眉,“我给你做主。”
营帐中只有他们几人,卫云与卫夷守在门口。
陈眉恨恨睨着季容,渐渐红了双眼:“他偷偷摸我。”
卫封皱起眉,紧望季容:“可有此事?”
季容紧咬着后槽牙,下颔有恼羞带起的颤动。
卫封了解季容,季容并不沉迷女色,甚至申国那场战功后他的赏赐里就有两名士兵点选出来的申国官僚的千金,但季容将人送了回来,说他在练功,还不能破戒。
他的那些功法皆是江湖上混杂的功法,卫封有劝他别练,不过事后也并不关注季容男女方面的事情。
卫封恼喝:“回答朕。”
“是摸了,既然摸了,大家也都晓得了,那臣娶她就是了。”
陈眉眼眶红得更厉害,浮起一层水汽。
庄妍音恼羞瞪着季容:“我的婢女是你想摸就摸,想娶就娶的?季将军,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乃正人君子。”
庄妍音心疼陈眉,但这是卫封的爱将,她不能处置。她目光落在卫封身上,示意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拉着陈眉出了营帐。
回到陈眉帐中,庄妍音安慰她别哭,问道:“他还有再欺负你吗?”
陈眉摇头,说起那件事。
她就是被季容从山谷中带回来时被他摸了几下,最初她以为他是无意,后来才发觉他后头是刻意的。少年将她抱回营帐中,情欲染上眼眶,那双眼猩红又灼热,压在她身上,哑着嗓音问她“能不能再摸一下”。
此时隔壁的帅营中。
季容涨红着脖颈,在卫封冷厉眼神下一五一十交代他的犯罪过程。
最初他只是把栽下马背的陈眉抱上他的马,他没碰过女人,只是觉得她腰细,构造跟他大不一样。无意碰到了上头最软的地方,滋味奇妙又诱人,所以他才在将她安顿回营帐时又碰了两下。
“一共就三下,但臣见她似乎不允许又说不出来,还特意询问了她能不能再摸,臣一直都很有礼貌。”
卫封不知说什么好,沉冷睨着季容眉眼中的青涩与懊恼,忽然就想起了最初动心时的自己。
但这毕竟关乎女子的清白,只要不是你情我愿,就是不对。
“军中本不容女子,长音公主为救朕才破例留在军中,随朕吃苦。前方战事在即,朕与公主情投意合尚且都不敢乱了军心,你却欺负她的婢女,乱军心是一,辱陈眉名节是二,你该当何罪?”
“臣没动那种龌蹉的念头,不会因她误了战事乱了心,但既然摸了,就该受罚。皇上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臣都受着。”
“去向陈眉道歉,由她提条件,再领二十军棍。”
季容跪在地上,起身谢恩:“这就是辱女子名节?那臣是不是要娶她?”他疑惑地请教着卫封。
“公主的人,朕无权做主。”
季容瘪瘪嘴,想说的话未再说,去了隔壁向陈眉请罪。
陈眉没有理他,庄妍音问:“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罚臣领二十军棍,任凭陈眉做主。”他督促陈眉,“快点说,你想怎么罚我?”
陈眉嗫嚅着唇,清楚其中利害,不欲让庄妍音为难。
“我区区奴婢,不敢为难将军,将军自去领军棍吧。”
季容便向庄妍音道:“他们说臣辱没了陈眉的名节,那臣就向公主讨要陈眉,待战争结束娶她就是。”
“我没有拿陈眉当奴婢,也不会强行为她赐婚,季将军还是好好想清楚,先以战事为重,你退下吧。”
庄妍音又陪陈眉坐了一会儿,安慰她今后有事一定要及时告诉她才离去。
营帐外响起季容受罚的闷哼声。
陈眉坐在帐中将那些牡丹插进竹筒做的简易花瓶中,忽见帐帘被掀起。
季容出现在门口,少年被伤口疼得紧皱着眉头,望着她道:“我让小兵多打了我十下,算是给你赔罪,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