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甘雯老公。
两人在不同的公司,带不同的艺人,从经纪人到艺人,再到粉丝,就没有不撕的。
姐夫在就代表江觅的老冤家乔绿竹也在。
江觅想到这儿,不免叹气,“冤家路窄,不过,姐夫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你俩天天同床共枕,之前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甘雯冷着脸,语气越发生硬,“你和乔绿竹试镜同一个角色,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拿下。”
“这种事强求不来吧,评委标准,临场发挥,制片人喜好,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江觅散漫地说。
甘雯没吱声,给了江觅个凉飕飕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江觅无语地摸摸鼻子,跟着甘雯去了试镜现场。
里面,乔绿竹的表演刚好开始。
吴导选的片段是生死关头,谁先上直升机的问题,最俗,也是全剧最让人揪心的一段。
在剧里,飞行医生和救生员是一对,两人刚领了证,准备任务结束后就回去办婚礼。
可天不遂人愿,泥石流马上要再次发生时,两人还在下面救一名大出血的孕妇。
这种情况要采用担架救援,救生员一次只能带一个上去,他必须有所取舍。
不论选谁生,选谁死,对他来说都会是一辈子的折磨。
关键时候,医生替他做了决定。
“走!”乔绿竹跪在‘伤员’旁边,对和她搭戏的男演员吼道,“快走!”
吼出来的同时,乔绿竹的眼泪砸了下来,疯狂、绝望,好像灾难就在眼前,这一刻的再见便是永别。
男演员被乔绿竹的爆发力感染,咬着牙,快速打包伤员担架。
挂好担架,男演员对并不存在的绞车手做出准备好的手势,等待被吊离地面。
乔绿竹站在‘暴雨里’,仰起头,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待他们安全进入机舱,乔绿回身看向前方,眼神坚定而无惧。
“卡。”表演结束,吴导率先出声,其他人从情绪里剥离出来纷纷跟着鼓掌,江觅也不例外。
甘雯看到,警告性地瞥了江觅一眼。
江觅抿抿唇,没发表意见,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评委点评。
“表演很有感染力。”
“是,特别是最后那个眼神,冲击力太强了。”
“吴导,你觉得呢?”
吴导低着头看资料,默了两秒说:“再看看。下一个,江觅,你也演这段。”
那个瞬间,江觅明显感觉身上多了两道火辣辣的目光。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江觅没看乔绿竹,她将垂在身后的长发随意挽起,拨乱,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上前。
前后不过8步,江觅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凌乱的发丝,紧绷的神色,还有专注目光下对两难选择的已知。
急救结束,江觅依旧没说话,帮助救生员以最快的速度固定伤员。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同时抬头。
不用言语,多年的救援经验已经把现实情况摆在了他们眼前。
“走。”江觅说,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可紧握成拳却依然止不住发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救生员动了动嘴,刚想开口接戏,后颈忽然被江觅勾向自己,唇紧跟着贴了上去。
暴虐的吻里倾注了她最浓烈的爱。
暴风雨里的微笑则是她能给他最后,也最美好的回忆。
虽隔了手指借位,但不影响效果呈现。
只一瞬,江觅离开他,厉声道:“快走!”
乔绿竹的嘶吼是情人的崩溃,江觅,只有命令。
看似冷漠,却是职责所在。
男演员眼底猩红,快速将拳头砸向胸口。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攥在手心的臂章一角,再看江觅,她左臂本该贴五星红旗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把信仰交给了他,也把活下去的权利交给了他。
江觅静静地看着他带着伤员离开,始终微笑。
等他们消失在机舱门口,江觅才像突然预知到危险一样,猛地扯下挂在脖子里的‘婚戒’捂在了胸口。
她对死亡的恐惧悄无声息,然后,在泥石流爆发的那刻戛然而止。
表演结束,现场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的掌,偌大房间里,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江觅鞠躬致谢,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意外,她只是觉得后颈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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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觅侧身窝在座位里一言不发。
小米坐在旁边帮她上药。
“觅姐,今天只是试镜,你干嘛这么认真?扯项链那下,脖子都给扯出血了。”小米心疼道。
江觅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淡淡地‘嗯’了声。
不多会儿,再次开口,“小米,你有没有男人?”
小米一愣,脸色爆红,“我才23,没有男,哎呀!没有!”
“嗯,我也没有。”江觅转过来,笑得像只慵懒的猫,“不过,我有过女人。”
小米手一抖,药水差点洒在衣服上,“女,女人?”她的三观呦!
“圈里的?”小米硬着头皮问。
江觅摇头,“不是,高中同学。”
“哦。”小米挠挠头,干巴巴地问,“后来呢?”
“后来?”江觅低声重复,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些已经被遗忘的往事。
良久,江觅松开从试镜现场出来就一直攥着的拳头,望着掌心素净的戒圈喃喃自语,“后来,我在她18岁生日那天把她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