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知道烈彦皇的玉佩之人不多了。”华服男子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大多人都以为,烈彦皇的玉佩之特点在于其背面的龙爪雕饰,但本……我小时候倒有幸见过那玉佩几回,倒是比别人更清楚了。”华服男子将玉佩翻过来又翻过去的,语气虽然不似之前冷冽,却也毫无情感。
我原本以为玉佩背面不规则的浮雕断纹不过是一种装饰纹路而已,可听这华服男子一说,想想那可能真是龙爪。长公主给我的假玉佩是去掉了背面的雕饰的,那就是没有龙爪,刚好应了皇上的要求,普通百姓不能佩戴带龙爪的雕龙玉佩。
华服男子凑近我,将玉佩递到我眼前:“你可知道烈彦皇的玉佩还有何不同之处?”
我朝着华服男子摇了摇头,一片茫然。
华服男子似乎早已知道我会摇头,收回玉佩缓慢踱着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龙只有两根须,但烈彦皇的玉佩上所雕之龙却不同,它有四根须,两长两短。”
男子说着将玉佩交回给了身旁的太监,立马便有个小太监捧了水盆过来给他净手。他仔仔细细将手洗了一遍,又用干净毛巾擦拭了一回,这才又抬起头来看我。
趁此机会,我也打量了一下我所在之处。
这里无疑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清扫得一尘不染。
靠在我身旁扶着我的人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小太监,低眉垂目地站着,显得很是恭顺。
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你那天在金银阁出示的玉佩,恰好有四根龙须。而这块玉佩,只有两根。”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过,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心中不免后悔不迭。千算万算,我没算到金银阁那个小二无需看玉佩背面也可以从龙须的数量认出上官烈彦的玉佩来。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将假玉佩当了,让他这么容易就找出破绽来。
见我不答话,男子又说道:“本……我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那雕龙玉佩是哪里来的,而今又在何处,我自会放你回去。”
我挣扎着把身子从小太监的手上移开,俯身拜下,恭敬回道:“小女子不知阁下所言之玉佩,实在无可奉告。”
“呵呵……呵呵呵!”华服男子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玉佩是管愈给我的,而我已经把它交给了长公主,我自然不能告诉他实话。只好沉默不语。
华服男子俯下身来,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看了许久,长叹一声:“多好的一张俏脸蛋,细皮嫩肉的,可真舍不得下重手。”他边说边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杜公公,别伤着脸了,如此精致的脸,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就在他说话之际,那个小太监又端了水盆过来,华服男子背对着我又仔仔细细将手洗了一遍,再用干净毛巾擦拭了一回,好像我的脸上沾了毒药似的。
我这才知道,那个带着弓箭手劫持我的太监叫杜公公。
只见杜公公一个眼色,站在我身旁那个一脸稚气的小太监手里便多了一条鞭子,直朝着我挥过来。
我后背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华服男子仍然背对着我,听到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杜公公,你调ia教出来的人可跟你一样窝囊啊!”
杜公公吓得怒视着我身边的小太监,尖声呵斥道:“难不成宫中的食物竟未喂饱你,使不上劲?”
他话音未了,“啪啪”两声鞭响,我背上的皮肉都裂开了似的疼,我忍不住便“啊”地惨叫起来。
“行了,下手太狠了。”华服男子轻描淡写地说着转过身来,往我身上一瞥,用袖子掩住脸,啧啧两声,“都出血了,一个小姑娘家,下手太重了。快帮帮她。”
很快,我身旁的小太监在杜公公的示意下,脱下了外衫,盖在我的背上,而我此时已经无力动弹。
华服男子放下袖子,看了看我,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小姑娘就该干干净净的,不能随便挨打。何姑娘,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烈彦皇崩逝之时,我尚在襁褓之中,关于先皇的玉佩之事,我确实一无所知。阁下如此屈打我,有失为人之道。”
“为人之道?哈哈哈!小姑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不止懂得为人之道,也懂得为君之道。你只说先前那块雕龙玉佩从何处来,放在何处即可,我又未让你告知其它。”
我保持了沉默,一因不知如何作答,二因已经气若游丝。
“杜公公,拖出去好生招待着,直到她说出来为止。”华服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可千万别伤着了性命。她若有啥意外,提你的头来见!”
“奴才知道了。”杜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叫了两个太监过来拖起我来。
我尚未被拖出厅外,便听到华服男子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哎呀呀!血,地上全是血啊!造孽,下手太狠了,都留了这么多血。真是造孽!快,快清理干净。哎哟哟,我还是回宫呆着吧,此处已是污秽不堪。”
拖着我的一个太监叹了口气,问道:“杜公公,将人拖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