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问:那璃王妃呢?是谁动的?可这话我还是没敢问出来,反而问道:“敢问殿下如今几房妻妾?”
上官凌云先是一愣,然后失声一笑,缓缓说道:“璃王妃已逝,你是知道的。”他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如今只剩一个庶妃、两个妾妃和几个侍妾,我保你之位在她们之上。”
他这话有待斟酌。保我之位在她们之上是何意?正妃和侧妃都可以位居她们之上。但我并不愿意嫁一个皇子,又为何要在意他娶我做什么妃什么妾?再说,他还只提到他的妃和妾,陪嫁婢女和暖床丫头还有多少呢?
我收敛心神,正色说道:“民女多谢殿下好意。但民女如草原野马,无规无矩、无羁无绊过惯了。民女早已定下决心,此生不婚不嫁。”
上官凌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慢慢消失,随即一抹愠怒浮上眼角眉梢。他眉头紧锁,双眼泛红,死死地盯着我。
看到上官凌云这样,我反而勇气大增。他如果一直对我笑脸以对,软语相劝,我还真怕我拒绝不了他。现在,他似乎生气了。生气就好,最好马上气得拂袖而去。我站直了身体,对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倔气。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凌云的眸光微动,神情逐渐缓和下来,一声轻叹,缓缓问道:“你若不喜欢,我把她们打发了如何?”
“啊?”我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若不喜欢她们,我今日回去就把她们打发了。”上官凌云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隐约见到他眼底的一抹厉色。
“不可。”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在这个世界,女人生存已属不易,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上官凌云听到,疑惑地看向我,然后似有所悟地说道:“你是不喜欢我?”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讨厌他。说实话,还是有些喜欢他的,但不是想嫁给他的那种喜欢。我老老实实地说道:“殿下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尚赫百姓都喜欢……”
“行了!”上官凌云怒气冲冲地大声制止了我,一转身,往外就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都城,到底还有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呢?
我以为上官凌云就这样拂袖而去了,他走到门口却转头看向我。
我赶紧低眉垂目向他一福:“民女恭送殿下。”
上官凌云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为何本王无论想要什么,都得费尽心机才能得到呢?”
我仍然低垂着眉目,没有回答,直到他走出门外。这一次,他一颗冬枣都没吃。
“杏儿,”我转头吩咐道,“这冬枣,送五箱去陆掌故府上,四箱分给书肆和书坊众人。”
杏儿应声而去。
来书坊订书的大小书肆越来越多,书坊便一日忙过一日。我将笔墨铺子跟书肆打通来,又雇了几个人到书肆帮忙,把一切交给鲁士翰。而书坊这边,我便把一切事物交给顾学采,我每日只叫几个排版学徒过来,将要出的新书背给他们听。
有了上官凌云送来的十个训练有素的婢女,我的各项事务做起来就顺利多了。杏儿和梨儿更是能文能武,为人处事胜过这都城的很多养在深闺大院的小姐们。也不知道上官凌云是如何找到和培训这些婢女们的,怎的一个个如此称我心?
我,毫无疑问的,成了都城街头巷尾所有人的谈资。
我偶尔扮成男子,进入茶楼或酒馆小坐片刻。通常这个时候,我便能听到不少关于我的议论。
有人说我出生于望南名门望族,因家道中落来京寻亲未果,不得已女扮男装做了书商有人说我来自穷乡僻壤的小渔村,幸得贵人相助,得已读书习字,才培养得我如今下笔成章有人说我就是某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妾还有人说我跟璃王上官凌云的生母宸妃娘娘都来自望南同一何姓家族,上官凌云和十六公主受宸妃娘娘所托,都对我多加照顾当然,更多的人认为我即将被上官凌云纳为侍妾,因我生性难驯,上官凌云恐生事端,故将我养在外室。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褐樟和护卫们也从各种事务中抽出手来,只全身心地护着我到处乱逛。
有一日,我在一家布店看到了一种新出的布。那布极软,店家说不透水,用来做伞很好。我将布蒙在嘴上,对着布吹了几口气,感觉空气还是可以透过的。店家见状直摇头,说我不识货,他说的是不透水,可没说不透风。我吩咐褐樟弄了点水来,往布上倒了几滴,虽不如店家说的那样滴水不漏,但还真有些防水效果。
我笑嘻嘻地买了两卷,把店家乐得眉开眼笑。
“主子拿这些布做伞,那得做多少出来呢?“褐樟有些不解地问道,”您不会是准备卖伞吧?”
“当然不是。我准备试试做件羽绒服看看。”我笑道。
“什么?羽绒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