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下功夫,那箭雨射杀的就不计其数。
拓跋恪骑在马背上,眼见着前头阵型中,突然向下塌陷了一整片。
然后就是城楼上,穿云破空而来的箭雨。
冲锋的部队,竟然就像是毫无御敌之力。
就这么一阵毛毛雨一样的弓箭,就把自己几乎可算是从无败绩的军队,杀得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拓跋恪一口牙,都几乎要被咬碎了。
他看向城楼上方,不过是换了他们的公主而已,就厉害到了这般程度。
拓跋恪灵光一现,是他!
拓跋恪狠狠看向孙仪所在的位置。
这样的弓箭攻势,那些铜箭就像是认了主,明明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
但楞就是硬生生,完美地躲开了孙仪所在位置。
自己的冲锋军被杀了个片甲不留,那人却完好无存。
拓跋恪这才好好地定下神,仔细感受起来。
很是诡异,四周方方面面都感受过了,绝不可能是超越自己的存在。
“难不成”拓跋恪眼神狠戾,“他把实力掩藏了起来!难怪,我竟一丝察觉都没有。”
“边庆!”拓跋恪发号施令,“不必留手,你去将那人斩杀!”
边庆应声就要过去,拓跋恪几乎是一字一句,“我要他的人头!”
“师父,你就瞧好了吧!”
远远就看见一个体态健壮的人形,朝着自己,攻城掠地般飞射而来。
“深水炸弹来了。”孙仪打趣。
也不怪孙仪要笑话,那边庆不过就是为灵境第一层的品阶,身材彪壮,光是要在空中移动身形,就比一般的武者费力许多。
好几下都稳不住身形,还是借着脚下的士兵的肩膀的力。
被这样一个武者借力,肩上几乎就是力拔千钧的力道,被他借过力的士兵,无一不是直接一个栽倒。
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孙仪简直没眼看,都是灵境的程度了,连自己的身体该用多少力道都弄不明白!
“连我家小景山都比不过。跟我对上,那不就是个死么!”
孙仪心里大骂,这羌人傻缺。
但面上还是严阵以待,那边庆落地之时,刻意没有用元力控制力量。
甚至还故意加上了一些力道,下落之时,震得周围地面都为之激荡了一圈小小的气震。
孙仪笑脸盈盈,那边庆典型的草原人的面孔,孙仪想着,也不知这羌族有无那达慕节,这边庆倒是能夺个头筹。
总比在这打架杀人还要吃败仗,来得爽快得多吧。
“生不逢时。”孙仪率先开口。
“什么?”边庆的汉语一般,“说什么,听不懂,开打!”
边庆执着双板斧,先是绕着孙仪左右一阵旋走。
孙仪的视线,也随着这边移转。
“小伙子,你打是不打?我已让你很多招了。”
边庆看向四周,身后跟上的部队,已将孙仪团团围住。
圈出一圆形场地,将两人隔在中间。
想来,拓跋恪也看得出,孙仪身后城楼上的那批,是替孙仪打辅助的助攻。
只要将这城楼上的士兵,与孙仪相隔开来,不说能胜,起码能削弱孙仪的一半的实力。
将孙仪团团围住的羌军中,拓跋恪藏身其中,死死盯住边庆与孙仪的这场对弈。
孙仪丝毫不惧,“边庆,你的可汗派你来,就是来叫你送命的。”
边庆冷哼一声,“要打就打,你们周人就是喜欢啰嗦。”
边庆几下助跑,就朝着孙仪奔去。
“他若有十足的把握,有何必叫你来探测我的实力?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实力有些可惜。
你要在我们周朝,绝对大大的有用武之地,不必牛刀宰鸡,这般大材小用。”
“休要啰嗦!看我的斧!”
孙仪仅仅一个弹指,就将边庆原本还牢牢握在手里的,一双板斧,射飞了出去。
边庆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武器就被敌人夺了,大惊失色,“你!”
说着就要赤手空拳地肉搏。
羌军中,拓跋恪一声爆喝,“一起上!”
包围住孙仪的羌军,被号令趋势,齐齐催动马匹,一匹高抬着脖颈的黑马,仰着前腿就要把孙仪踢倒在地。
孙仪眼睛看都不看,右手伸直,准备接下边庆的攻势,左手一挥。
这种单挑不成就换群殴的路子,孙仪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驾轻就熟。
一道结实的空气幕墙,就似从天而降的钢板一块,直挺挺地,竖着狠命插进了群殴的羌军们的面门前。
那最先打头的马匹,根本没有准备,就听一声,细微却清脆的声响。
那马的腿骨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道,生生折断。
所有羌军后人踏前人,群魔乱舞,全部摔作一团。
拓跋恪的反应也不差,立刻就脱离马背,朝空中,御空而立。
赶忙将视线移到边庆与孙仪那面,谁知,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那边的战局,就像自己这边一样,须臾之间,就分了胜负。
只见,边庆改肉搏时,连孙仪一根毫毛都损及,就已经被孙仪一只手带起的力道,似乎是被死死掐住了喉咙。
边庆双眼,已跟那离水太久的鱼一般,反了白。舌头伸得老长,涎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脖子。
可孙仪的手,只是悬在半空之中,连边庆的一个指头都未碰到。
拓跋恪大受刺激。
“这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拓跋恪几乎吼着问一句。
孙仪松开对边庆的控制,边庆的尸体没了武道的气力控制,沉重地发出一声响声。
就是这边庆一生的潦草完结。
拓跋恪难以置信,这位在部落中最是忠心于自己,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部下。
就是在这样最后的关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杀死。
拓跋恪怎能不恨!
拓跋恪想从孙仪脚边救出边庆,但无奈那道壁障,拓跋恪无论如何都冲不开。
拓跋恪眼神渐渐发起狠来,死死咬住的嘴唇,有些颤抖。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拓跋恪双脚分开站立,分别一一踏地,一股元力之气,旋转着开散。
独独给拓跋恪在人群中开拨出一条道来。
拓跋恪低垂着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猛地,拓跋恪一个抬头,眼中无神。其背后的天地开始隐隐发出震动,拓跋恪整个人都开始跟随这样的节奏,微微颤抖着。
孙仪盯着拓跋恪,只见自己身前地上,垂死的边庆也将脑袋,慢慢地转移方向,那边庆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可还有心思,去瞅拓跋恪。
边庆不住地摇头,双眼掉下的两行清泪。
孙仪明白过来,这拓跋恪是要放大招了,而这一大招很厉害。但看来,对拓跋恪本人,应该也有不小的创伤或者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