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观师菡脸色,就知道这幅画不简单。否则,师菡也不敢只拿一样东西来竞拍。这是认准了,一定会有人买账的。
师菡笑笑,淡淡道:“也不算是机密,只是……没几个人会想要这幅画流传出来。”
随着她话落,楼下顿时一片倒吸气声,小二展开画卷的瞬间,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了声。
二楼看不真切,便有人也抻着脖子往下看,比如师珍儿,可越看,师珍儿的脸色变越是震惊。那副画,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必定是有高人指点。
只是,那画上所画的是
“秦姐姐,那画上翻白眼的人怎么那么像是你啊?”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谁把本郡主画成这幅德行?”
“这不是国子监众生图吗?不过这模样,也太难看了吧。”
……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甚至妄想冲上去将这幅画毁尸灭迹,然而,百善楼做了这么多年的竞拍了,怎么可能没个打手?一时间,台下被一群打手严密的围了起来,只有小二在台上,高声道:“此画,价值三千两起,开始竞拍。”
一副画,画满了众生丑态,却微妙微妙,笔力正好,只一眼,稍微相熟一点的人都能认得出来那画中画的是谁。
世家贵族,最爱的不过是个面子,这样的画若是流传出去,谁能有面子?可偏偏,这画里多数人,那副平日里外人见不到的嘴脸,都在这幅画里。尤其是锦阳郡主,谁让那天她正与秦若若说着师菡的坏话时,师大小姐正好就在屋顶上呢。
卢夫人看着看着,不禁就笑了起来,她又宠溺又无奈的看了师菡一眼,嗔怪道:“你呀,调皮。”
师菡低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南疆两万两的军饷,看来今天可以凑齐了。
这个数,虽远不及被贪污的军饷数额,但对于白家也好,师菡也好,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替白家解围,替陛下分忧。此举,更是将户部逼到明面上来解决此事,再也没有借口闪躲。
一个私人名义都能筹集两万两军饷,堂堂户部,居然连十万两军饷都挤不出来?这个户部主事,未免也太丢人了些。
锦阳郡主骂骂咧咧,眼看着那些被画出丑态的人争相叫价,她沉着脸,咬咬牙,一狠心,道:“五千,五千两。”
师菡挑眉,垂眸看了下去,笑了。
如若今天摆在这里的是一副名家字画,或许国子监众生还不会这么感兴趣,可偏生,事关自己,谁不上心?
秦若若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锦阳郡主的袖子,低声道:“郡主,王爷若是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
“这幅画若是流传出去,本郡主颜面何存?”说着,锦阳郡主重新叫价,脸都憋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总之,脸色不太好。
到了这个价格,师菡基本也心满意足了。
卢夫人起身,看了师菡一眼,低声道:“你且先回去,晚些到我府上一趟,我自会替你将此事处理好。”
似是看出师菡的难言之隐,卢夫人直接开口揽下此事。这幅画一出,必定得罪不少人。一旦让人知道这场竞拍是师菡安排的,这些怨恨这幅画的人,就会将仇怨转加到师菡身上。
卢夫人怎会不懂?所以,她干脆直接替师菡把难题解决了。况且,今日之事,因着竞拍的东西种类繁多,一时间,这些人即便是想找个对标的人出来,也找不到。
放眼整个京城,既能收集绿绮琴,还能有江南百绣图,更有国子监众生图的人,除了宫里头的人,再也不在他人想。
可偏偏,这人就在她们中间。
师菡点点头,跟众位夫人行了礼后,便带着师珍儿离开。
马车一前一后,载着师菡和师珍儿一道往国公府赶去。
冬杏去办差了,春荣也不知所踪,师菡闭着眼靠在车壁上,耳边,满是车轱辘滚过青石路和百姓们闲谈的声音交杂。
忽然,身后的一声尖叫,只听啊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翻倒了,不等师菡反应过来,便是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师菡猛地睁开眼,“怎么回事?”
车夫忙掀开车帘,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大小姐,三小姐的马车翻了!三小姐她……”
不等车夫说完,师菡掀开车帘便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