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捕头见聂凉应了,一张老脸乐的快开花了,忙不迭的跟在后面,又悄悄的打量了四周,然后弯腰小声道:“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来杀咱们?”
聂凉看着他风声鹤唳的样子,有些好笑:“方圆一里没有杀气,粱捕头不必担心。”
武林高手再多,也不敢随意动朝廷命官,看来这梁捕头确实被女尸吓得不轻
聂凉暗暗思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而那个捕头万万没想到男人的武功竟如此高深,悄悄地砸了咂舌,随即闭嘴不敢再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粱捕头带着聂凉已步行到了语安坊内,这里是平民聚集的地方,房屋狭小紧凑,楼与楼之间也只供两人并立行走,此时发现尸体的现场人群已经清空,只在不远处围满了老百姓,一脸惶恐地看着他们。
聂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女尸,只见女子脸上的眼睛不翼而飞,就只剩下两个漆黑的血窟窿,血迹早已干涸发黑,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三天。
虽然眼睛没了,但五官依稀可辨,生前定是清秀的模样。
粱捕头站在一旁,掩着鼻子小声提醒道:“仵作已经看过了,尸体都藏了好些天了,这一条道平时没人走,所以拖到现在才被发现”
聂凉看完尸体,站起身子淡淡的开口道:“碎骨爪和金刚掌,确实是高手所为。有苦主来认尸吗?”
粱捕头摇了摇脑袋:“没有,最近都没人报官说家中有女儿失踪的。”
聂凉还要再问,突然人群里一熟悉的女声:“聂凉!你有案子不跟我说!”
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
只见胡五娘一个燕子翻身,窜到天上,然后以人头为支点,连跳三下稳稳跳到聂凉旁边,语带兴奋的问道:“又出啥事了!”
粱捕头被她吓了一跳,又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声嘟囔了几句。
五娘见二人都不说话,直接越过聂凉,蹲下身子自顾自的查看,才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的喊道:“是她!这人我见过的!”
说完她又站了起来,拉住聂凉的手臂,踮起脚趴在他的耳畔小声说道:“我去找容二的时候见过她,就在陇北候府,应该是那边的侍女”
聂凉的眉心拧了一下,随即拨开还挂在自己身上的女认,转头问梁捕头:“老梁,昌宁坊曾经的陇北候府,如今是何人在住?”
粱捕头听到陇北候府,神色有些不对,犹豫良久才回道:“那里好像是被某个富商买下来了,至于是何人,这个得查查。”
男人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查查谁家来报婢女走失,或是不慎处死了婢女上衙门缴钱的,就知道究竟是谁被杀了。”
这桩案子,不会有下文了
胡五娘和聂凉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里跟明镜似的。
随后来了几个捕头将尸体盖上白布,这就抬走了。
既然不是良家子,京兆府也不会下大力气去查这事,当然,若是杀人凶手真是民间百姓所为,那另谈。
“那聂统领,就此别过。”
死的只是个奴婢,粱捕头脸上原本担忧的神色散去了不少,走路也变得轻快许多。
胡五娘看着身边男人几乎结冰的阴沉脸色,大概猜到是何人所为。所以等粱捕头一走,立马凑过去小声问道:“是江清黎那厮干的吗?”
聂凉看着眼前女子混不吝的样子,倒是被气笑看了:“你是在哪里看到那名女子的?”
胡五娘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日我不是去了陇北候府吗?然后下去的时候见到几个侍女在那里说容二的闲话,就忍不住朝她们看了一眼。”
聂凉的眉心拧的更紧了:“那她们有没有发现你?”
胡五娘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耐:“那几个人连一点拳脚都不会,怎么可能会发现我!”
聂凉负手,只觉得此地并不是说话地方,冷冷的命道:“走,随我回御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