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还需要住宿这个问题。
她不是精怪吗?
怎么精怪还需要睡觉吗?
这但是我对精怪的误解了,世间万物,自然都是要睡觉休息的。
只是,她休息就休息,为啥要住我的屋子?
这院子是当初爷爷盖的,能住人的自然不只有我和三叔的那两间屋子。
“等等,你为啥要住我的屋子?”
我冲着叶月儿的背影,问道。
她也没有回头,啧了一声说道:“这不就那间屋子干净点吗?难不成,你打算让我睡那种灰扑扑的房间?怎么这么狠心呢。”
得,这位就是个小祖宗,从来就没有做错的时候,只能是别人的错。
我怎么就这么欠呢?怎么就一时心软就把她给留下来了?
见她对着契约那么抵触,还以为她会有多么忌惮,现在看来,都是她表现出来的假象啊。
这会儿,我是真的拿她没辙,随她去了。
今天的月色很明亮,将院子的角角落落都照的非常清楚。
我躺在躺椅上,仔细的琢磨起了刚刚叶月儿的话来了。她倒是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自己就去睡了,可我却又睡不着,脑子一个疑问接一个疑问的闪过,实在是有些闹心。
从小,爷爷很少跟我说起阴阳师的事情,而就算是我问,他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说的很详细。
直到我长大了,我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怕我和我的爸一样,从小接触的太多,心里产生抵触情绪。
爷爷死后,我也曾经问过二叔和三叔我爸的事情。
只是,我爸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们也还小,很多事情他们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他非常的不喜欢这些东西。更加不喜欢从事这些的爷爷,从小表现的都很叛逆。
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关于我爸的那些事,让我陡然间一愣。
我是爷爷养大的,对于那对生我不养我的父母,非常的不喜欢,他们似乎也不喜欢存在,在我记忆之中,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过来看过我,我爸更是直接失踪消失了。
我回头有看了一眼叶月儿离开的方向,即是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也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有种深陷泥泞之中的错觉。
叶月儿说过,我家出过很多位天命阴阳师,可在我记忆之中,只有在这村子落脚扎根的那位老祖是天命阴阳师,其余的也只是像爷爷这样的高阶阴阳师了。
那其余的,都早夭了吗?
可这怎么可能!
我陈家在这个行当里首屈一指的阴阳师,怎么可能保不住自己的血脉?
尤其是天命阴阳师自带气运,又怎么可能都会早夭?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我爸这一件事。
以爷爷的本事,怎么可能无法判断出我爸会在成年前做出那种事?
不对,叶月儿提起来这件事,是为了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她不明着说,可能是她故意逗我,但还有可能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她不好枉自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