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半跪在地面,有些紧张地伸出一只手掌,慢慢向那朵魔魂覆盖过去。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没有灼烧感传来,也没有炽烈的温度或者任何异样的感觉。
最后索尔合拢手指做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可惜手上的感觉空空如也,就像抓住了一把空气。
接下来他看见那朵火焰般的魔魂像是刺透了自己的手掌一样,在自己紧握的手背上冒出了头。奇怪的是没有穿透感,没有鲜血,更没有丝毫痛楚。
松开手,索尔觉得很神奇。
这朵魔魂仿佛没有实体一样,除了视野能够捕捉到它,你甚至都无法证明它存在于这个世界。
该怎么吸收呢?总不至于趴下把嘴凑上去吧,索尔皱眉陷入了思索。
最终当他再次伸出手掌悬停在魔魂上空的时候,这朵稳定的火焰终于有了改变的迹象。
它仿佛在用顶端的火舌舔砥着索尔的掌心,又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拉扯,摇曳的幅度越来越大。
这本该是声势激烈的一幕,却诡异地寂静无声。
直到这朵魔魂在摇晃撕扯的过程中逐渐缩小,光亮逐渐暗淡,最后悄然消失。地面又重新归于黑暗,像是什么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索尔站起身,握紧拳头试着舞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臂。
并没有什么力量充盈身体的感觉,战后的疲倦似乎也没有丝毫消减。
他没觉得失望,幸运的首次接触到了魔魂,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至于今后,或许该把关注的重心转向积累两个字了。
总而言之,今夜的收获并不少。
浪费了洛顿的底牌,也面对了预料之外的敌人。吃到了苦头,也得到了一份宝贵的实战参考。最后还幸运地吸收了魔魂,推开了新的大门。
小镇上空的喧闹和呐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安静,今夜的战斗似乎真正落幕了。
回到井底,受伤昏厥的洛顿仍未苏醒。
瓦勒垂头丧气地守在一旁,沾满灰尘的脸上隐约可见干涸的泪痕。
索尔暗自有些奇怪,似乎瓦勒对于洛顿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跟班的忠诚。不过别人不愿意提,他也不会去问。
走上前掀开洛顿的伤口看了看,伤口上敷着一层研磨碾碎的风鸣草,这应该是修格斯的手笔。
风鸣草是治疗药剂的主要成分,单独拿出来研磨后对于外伤也有着很好的止血效果。
经常和与草药打交道的索尔混在一起,修格斯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一些。
只是这包扎的手法实在拙劣了一些,一块肮脏的破布就这么随意地覆盖住伤口,一根打结加长的布条在洛顿腰际绕了两圈,将破布固定在了伤口位置。
索尔伸出一个手指,将伤口表面的碎草叶扒开一部分后仔细观察起来。
此刻借着明亮的烛光,这道伤口看起来很是惊悚。
除了内部的血肉是正常的鲜红色外,伤口外沿的血肉已经有发硬干裂的迹象,深紫色的坏死皮肉隐隐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最诡异的是,这道伤口看上去就像还活着一样。
就暴露在空气中这短短的时间里,伤口上隐约有微弱的白烟升起,却闻不到丝毫灼烧的气味。创口周围不时泛起一些细微气泡,似乎正在慢慢地向新鲜血肉部分腐蚀渗透。
“这……,刚才还不是这样的!”面对这怪异的一幕,瓦勒惊慌失措地舞动了一下双手,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惊讶。
索尔没有回答,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大致可以确定洛顿的确中毒了,普通的解毒剂显然对此毫无效果,而且不知道毒素是只聚集在伤口附近,还是早已渗透到了更深的血肉里。
皱眉思索了片刻,索尔架起火堆,又找来几块大小合适的布料,让瓦勒在陶罐里煮一遍,他自己则握着一把匕首在烛火上来回反复灼烧。
对于外伤处理索尔其实没多少经验,不过他曾在一本瘟疫医生传记里看到过类似的处理方法,据说保持创口清洁可以有效防止伤口的感染和坏死。
用灼烧过的匕首仔细地割去伤口周围变异的血肉,昏迷中的洛顿眉头紧皱成一团,似乎感觉到了痛楚。
索尔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专注的表情很是严峻。
瓦勒瞪着眼睛站在一边,目光有些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