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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乾和之下意识往楼上看。

一,二,三,他在心里默数。

“咔嗒”一声,书房的门打开了。

傅闻声出现在乾和之的视野之中,一个偏头,正迎上乾和之的目光,他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很顺口地交待“去开门。”

乾和之应了声,直朝门口的方向奔过去,小跑的背影轻巧又灵动,像见了飞盘的小狗,甩着尾巴跑去叼玩具。

傅闻声的母亲,上次来造访过的何笙女士,委托快递公司送来了东西。两个快递员一起把东西往下搬,一个纸箱接着一个纸箱,很快把门口的位置堆满。

傅闻声扫了一眼点过数量,灵巧地穿过纸箱阵,干干净净地接过快递员的笔,在签收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快递员卸完货,开着小货车离开。

乾和之看着一摞摞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纸箱,心里惦记着拆完怎么收拾方便,有些茫然地开口问,“先生,这都是什么?”

“我母亲买的装饰品。”

傅闻声似乎没有把它们直接收起来吃灰的打算,但拆了两个纸箱,粗看了几眼之后,就兴致缺缺地收了手。

“你看着”他说到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这不包括在乾和之的工作内容里,就改口道,“先扔那儿吧。”

乾和之看了眼周围的许多纸箱,又看了眼傅闻声,直觉对方并不擅长,就试探地询问道,“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来帮您布置吧?”

“可以,”傅闻声答得很快,这让乾和之有种他早在等着乾和之主动揽活的错觉,“这算加班,我会付你三倍工资的。”

乾和之这下没工夫想东想西了,他的本意是无偿帮忙,没想到傅闻声会主动额外付钱给他,正好他穷,也就没有推辞,“我会好好布置的!”

傅闻声点头,“辛苦你了。”然后施施然上了楼。

乾和之等傅闻声回到楼上了,才到工具箱里找了把美工刀出来,把纸箱一一裁开,点好内容和数量,用纸笔记清。

虽说一样是工作,但毕竟是新任务,乾和之难免有些跃跃欲试,上下两层楼每个房间跑了一遍,心里勾勒了个大概,然后就着手布置起来。

何笙女士寄来的多数是瓷器和雕塑摆件,还有几幅装裱过的油画。乾和之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大多数装饰品找到了各自合适的位置。

他叉腰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满意。他原先就觉得这房子太空,缺少点儿人气,把何笙女士买来的东西用上之后,总算是像个“家”了。

最后只剩下两幅油画,家里的挂钩不够,乾和之到小区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包,然后回到了别墅。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傅闻声抱着手臂正在看摆在客厅里的花儿。

听到声音,傅闻声回过头看了乾和之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购物袋,“去买东西了?”

乾和之点头,“您家里没有粘钩了,用钉子的话会破坏墙壁的。正好牙膏也剩得不多了,我就一起买了。”他见傅闻声盯着花瓶看,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您不喜欢百合花吗?”

傅闻声摇了摇头,“没有,挺好看的。”

乾和之笑起来,“我也觉得好看,还很香。”他抱起靠在墙边的画框要上二楼,先是抱了两幅,动作变得有点僵,就放下了一副,“再把这两幅画给挂起来,就大功告成了。”

傅闻声看了眼艰难上楼的乾和之和他手上那能挡住大半个身体的巨幅画框,礼貌地问了一句,“一个人挂是不是不太方便,我帮你吧?”

于是

傅闻声,“低了一点。不对,现在又太高了。”

傅闻声,“往左边歪了,靠右边点儿。”

傅闻声,“唉掉了,挂钩要掉了。”

傅闻声完全没有要走下指挥位搭一把手的意思,乾和之费劲地举起沉重的画框时忍不住想,傅闻声是不是在书房里太闷了,所以出来在他身上找点儿乐子。

晚些时候,乾和之离开周密园的时候,莫名带了些赌气的意思,把百合花连瓶一起端走了。他拿走花瓶的时候,注意到傅闻声的眼神跟着自己飘了一阵,他的心里顿时又平衡了。

更别说他口袋里还有傅闻声塞给他的现金红包。

乾和之抱着花瓶回到家后,把花瓶摆在自己的小屋里,准备再发挥一下花朵最后的余温。他躺在床上,向后仰起脑袋,倒着看了眼边缘泛黄的花朵一眼,好心情地弯起嘴角笑了笑。

乾和之打工的酸奶店地理位置算不上太好,它在购物中心的外围,和中心隔着一条小马路。来酸奶店的客人大多是逛街迷路了的,又正好脚酸,就顺便在店里歇会儿。

乾和之刚开始上班的几天,店长不太放心,隔一会儿就到他边上看看。过了四五天,才开始放乾和之一个人看店。

店长不再神出鬼没地视察工作后,乾和之逐渐从刚工作时的那种微妙的紧张感中解脱出来。

这种紧张感在他第一次到影院,到周密园工作的时候,还有在他找房子的时候也都出现过,像是一种对陌生环境的天然恐惧。

现在他已经能比较轻松地完成酸奶店的工作了,当然这种轻松只是操作技巧上的,实际上一整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乾和之总是感到疲惫。

店里另外一个员工年纪比他大一些,是个女生,叫艳艳,每次交接班的时候,两人能够说上十分钟的话,“刚开始是会有点累的,站习惯了就好了。”对方是这么开解他的。

乾和之觉得有点道理,但又不是很有道理。

原本到周密园打扫是他的正职,现在在酸奶店打工占了他绝大多数时间。轮到二四日的时候,他白天在周密园打扫,下了这份工又要到酸奶店上晚班。

乾和之觉得两份工有点透支身体,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最近他会在早上刚醒来的时刻就感到困倦疲乏,不愿意出门工作,然后这种缺少精力的状态又会延续一整天。

他只能祈祷“习惯了就好了”的前人经验也会在他的身上成功应验。再说,他也只在酸奶店做一个月,坚持一下吧。

“给,您的火龙果酸奶奶昔和芒果酸奶冰淇淋。”乾和之给冰凉的杯身各套上一个纸杯套,放到吧台上,向客人示意可以取走。

两位客人分别拿走属于各自的饮品,你推我搡了一阵,然后一起笑着调侃他道,“小哥哥,你长得好可爱啊。”

乾和之原本正在清理吧台,闻言愣住了,呆呆地看了两人一眼,手上动作也没注意,差点碰倒了搅拌机,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不太好意思地小声回了句“谢谢。”

她们又笑,叽叽喳喳地,像两只人形麻雀似的,“下次再来光顾你哦!”她们这样说,然后互相闹着出了店门。

正好店长从门口进来,看了眼客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乾和之,“小小年纪,艳福不浅嘛。”

乾和之结巴地说她们应该只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