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点点雨滴打在玻璃窗上,一道刺眼的亮光在窗外的天空闪过,照亮了漆黑的房间,紧接着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震得玻璃窗当当的响。
被子的一角拖沓在地板上,只剩下半条被子的李桑怀将身子蜷缩地更紧了些,紧紧地闭着眼,皱着眉头,用枕头捂着耳朵。
即便已经活了几辈子,她还是害怕打雷的天气。
黑暗中出现一双手拎起拖沓在地上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坐到了床边,缓缓弯下身子,捋了捋盖在李桑怀面庞上的长发。这个时候李桑怀的一只手伸到了枕头底下。她忽然睁开眼。
一道寒光伴随着一道闪电闪过,枕头下杀出一把西瓜刀刺入了那个人的胸口。此时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李桑怀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白景的嘴角流淌出鲜血,他倒在了李桑怀的怀里。李桑怀握着西瓜刀的手正在颤抖,她的手上一片血红。
“小……小白。小白!”
白景躺在李桑怀的怀里,抬起沾着血的手抚摸着李桑怀惊恐万分的脸。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如果可以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太糟糕……咳咳……”
“小白,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求求你,你不要死!”
“你……你哭了?”
“我……我,对不起。”
“呵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可惜啊,我现在才知道。答应我,等着我,下辈子我娶你……好不好?咳咳……”
李桑怀目光闪动,双眼泛着泪花,紧紧抿着嘴。
小白:“你不答应我,我会死不瞑目的!你就这么忍心让我带着遗憾去死吗?快说你愿意。快说啊,我就快死了,难道就这么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能满足我吗?我相信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定会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请求的,对不对?”
“唉?”
李桑怀抱着奄奄一息的白景,却发现这货却越来越精神,哪里有失血过多即将死掉的迹象。
李桑怀刚刚还惊恐愧疚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她冷冷地抚摸着小白的脸,道:“小白,你知道吗?作为一个快要领盒饭的人,你的台词实在有点多。既然编剧管不了你,就让我来帮导演节省成本吧。”
噗!噗!李桑怀握着刀柄一刀一刀地又狠狠地捅了两下,最后还不解气地拧了一下。
小白:“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李桑怀:“对!没错,我就是个狠毒的人,不过还不是女人而已!”
李桑怀紧紧地将白景抱在怀里,终于小白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倒在了她的肩膀上断了气。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李桑怀阴毒的脸……
黑暗中亮起了灯,传来了导演的咆哮:“咔!咔!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女主,眼泪!你的眼泪在哪里!”
李桑怀:“我刚刚不是哭了嘛。”
“哭个屁!我明明看见你捅他捅得很开心!你当这是喜剧片?这是恐怖片!要虐!要虐!你懂吗?灯光摄影注意,这一场重来!我说你还想不想拿年度最佳女主了!”
“额……”
“最佳女主有一千万两的奖金!”
“一千万!想!当然想!”
“想就给我好好哭,哭得真诚一点!就好像你真的杀死了自己的恋人一样!要痛彻心扉,要撕心裂肺!”
“导演,可是我没有恋人,找不到那种感觉的。”
“那就给我去找一个,立刻!马上!一把年纪了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像你这种感情上的白痴,情场上的lser,还好意思出来混!”
李桑怀撇了撇嘴不服气地嘀咕:“我上辈子也好歹是个处处留情的浪子呢。也不是一点经验没有。”
“浪你个头!我要的是真爱!真爱,你懂吗?你有过真爱吗?”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化成了一柄锋利的剑刺透了李桑怀的心,一种酸楚感涌上了她的喉咙。真爱这种东西,在她活了几辈子的记忆中好像还真没有遇见过,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滴滴滴!枕头边的闹钟响起。李桑怀拧着好看的眉毛一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里。
她伸手摸了摸眼角,眼角竟然湿润润的。
“什么嘛。原来是一场梦。真是太离谱了。”
李桑怀伸了个懒腰下床穿上拖鞋走到房门口,将堵在门口的柜子挪开。
为了防止小白又像上一次一样偷偷爬上她的床,吃过亏的李桑怀充分吸取了教训。不仅上了两道锁,还用家具从里面堵上了门。
门一打开迷迷糊糊的李桑怀却发现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这个人打着地铺,身上裹着一床被子,脑袋都瞧不见一个。
李桑怀用脚丫子踹了几脚没反应,又狠狠地踩了几下。一个脑袋这才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一大早的堵我的门算几个意思?存心添堵是吧?”李桑怀叉着腰不满道。
小白迷糊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打了个哈欠,一边收拾起铺盖一边挠着头说道:“昨晚上打雷了,担心你害怕,所以……嗯?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了?”
李桑怀急忙心虚地扭过头揉了揉眼睛。
“没……哭个屁!我好好的哭什么!”
她望向窗外。窗外的树枝上的确挂着雨水,院子里一片湿漉漉的,看样子昨晚的确下雨了。
“下雨了?那昨晚那个诡异的梦算怎么回事?还有,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怕打雷?”李桑怀小声地嘀咕着。
为了避免小白继续追问,李桑怀急忙转移话题,变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两手交叉靠在门框上嘲讽道:“我可不记得你以前有做舔狗的习惯呢。完全不像你以往高冷的风格嘛。”
小白整理着铺盖说:“现在的你是女生,做为家里唯一的绅士,我有责任给你提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