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鼻酸突然涌了上来,程愿安瓮瓮道“那我不能回家了?”
罗卉眼头一热,摸摸她的脸笑道:“傻孩子,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妈妈一直在这,又不会跑。快去吧,你的衣服那些已经寄到融侨里那边了,你自己好好收一收,别跟在家似的丢三落四的。”
“嗯。”程愿安觉得喉咙里哽的慌,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回车上。
关了车门,罗卉又在俯身车窗前对程愿安嘱咐道:“一定多照顾自己,再忙也记得吃饭,有空就自己做,少吃外卖,饭菜不要吃冷的,别洗完头不吹干就睡觉,也别耍小性子。”
程愿安乖乖点头。
罗卉又对许霁深道:“霁深,麻烦你多多包容她。有空还是回来吃饭,啊”
许霁深看了一眼程愿安的侧脸,在她身后应道:“好的,妈,您注意身体。”
程愿安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他,眼睛红红的。
罗卉欣慰的笑了,“哎快去吧回去早点休息。”
车子慢慢启动,程愿安将头伸出去,朝着罗卉使劲挥手,直到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才将脑袋伸回来。
她将下巴靠在车窗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直长大的地方从视线里逐渐远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往外掉。
之前在罗贝岛时,她对自己结婚这事并没有什么实感,总觉得母亲还在身边,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直到现在,她真真切切看着母亲一个人回家,而她只能背道而驰。
她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结婚了,有了“新家”。
她不想让许霁深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偷偷抬起手臂小动作的擦着眼泪。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身旁的许霁深收至眼底。
许霁深递过来一张纸巾,“回家开车也不过十五分钟,哭成这样?”
程愿安的情绪一下子被他这句话打乱了节奏,眼泪立刻就收了住。
她回头忿忿的接过纸巾,低眼瞥着他,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许霁深看着她,突然问:“去不去吃饭?”
“啊?”
程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话题转换的未免有些过快了。
但提到吃,她觉得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这几日在国外,天天都是西餐。
虽说也挺好吃,但她还是很想念祖国的味道。
“我想吃螺蛳粉。”
她的声音因为刚刚的情绪失控,还带着些哭腔,听起来有些可怜。
“什么东西?”
“螺蛳粉!你没吃过啊?”
“没有。”
“那你今天有福了。”
华灯初上,街上商铺的招牌也逐个亮了起来。
刚刚下班的年轻人们三五聚集在一起,渐渐拥挤的街道上洋溢着浓浓的市井气息。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某条美食街附近的停车场。
许霁深跟着程愿安走进那条喧闹的街道,随着人流声色,停在了一家小店门口。
那小店不过四五十平米,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门口挂着一个金色招牌赵氏柳氏螺蛳粉。
大概是因为许霁深的气质和这条街实在太格格不入,外形又过于出众,路过的男女老少都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一些年轻女孩还悄悄掏出了手机按下快门。
“走啊?”
程愿安看他停在原地,催促着。
一股奇特的味道从店里飘出,许霁深眉头紧锁,不禁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换一家,这味道闻着像是坏了。”
程愿安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突然萌生了一种今天非要让他吃上螺蛳粉的精妙想法。
“不是坏了,就是这个味儿。一吃就爱上,不信你试试。”
说着,她就拖着许霁深的手臂往店里拉。
然而许霁深丝毫不为所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写满了拒绝。
他拉下程愿安的手,退后几步说:“你吃,吃完自己回车上。”
“都是革命友谊了,连碗螺蛳粉都不能陪我吃一下?”
“不能。”
“”
程愿安无言以对。
是我错了,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然而今天什么也阻挡不了她想吃螺蛳粉的心。
她懒得再劝许霁深,自己走进店里点了一碗豪华螺蛳粉,加双份酸笋。
中国胃大满足之后,她走到街对面的停车场,拉开了迈巴赫的后车门。
刚刚一坐进去,许霁深就赶紧又拿出手帕捂住了鼻子,眼中的嫌弃隔着那玻璃镜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掉厕所里了?”
“你才掉厕所里了!”
酒足饭饱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车子才开到停车场出口,许霁深突然让老杨停了车。
程愿安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自己手机传来一声微信提示音。
“你给我转账五百块钱做什么?还有这个定位是怎么回事?”
许霁深伸手给她打开车门,“你自己打车回家,这味道我受不了。”
“???”
程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自己打车?”
“五百块应该够你打三趟。”
“”
“快点,待会车里全是这味道。”
他竟然伸手赶她。
程愿安都被气笑了,一咬牙从车上跳了下来。
“打车就打车!打最贵的那种!”
“到了电话。”
许霁深说完,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迈巴赫绝尘而去。
程愿安愣在原地。
好极了。
新婚第一天就因为螺蛳粉被老公丢在街上的,还有谁?
我就问,还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许总每天都在气死老婆的边缘疯狂试探。
李冉部分的内容取材于新闻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