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愿安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冷漠态度。
出门时,许霁深故意和她搭话:“你昨天说赵元玮贿赂夏吟的律师,那夏吟现在重新找律师了?”
程愿安只回复简单三字:“嗯在找。”
许霁深从旁拿起准备好的名片递给她“这位是江临数一数二的离婚律师你让夏吟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我介绍的。我待会跟他打个招呼。”
说完,大概是求生欲驱使,他又加了句:“可以吗?”
程愿安拿起名片看了一眼。
精诚律师事务所郭枭律师创始人
她眯起眼,别有意味的凝向许霁深:“你怎么会认识离婚律师?未雨绸缪啊?”
许霁深神色自若道:“郭律不仅负责离婚还负责结婚。许家都认识。”
“哦。”程愿安不甘的瞥他一眼,“知道了我待会跟夏吟说。”
换好鞋,她又回头超小声的说了句:“谢了。”
见她态度似有缓和许霁深将头伸到她脸边,试探道:“消气了?”
程愿安缓缓转过头一脸漠然的看向他。
许霁深脑子里刚刚松下来的那根弦立刻绷紧“没事路上小心”
去昕康中心的车上许霁深给郭枭打电话交待了夏吟的事。
几年前,郭枭和合伙人成立了精诚律师事务所,在江临的法律圈和名流圈一直很出名。
这些年许家上下的婚姻资产分配等一系列法律问题都是由他亲自负责,包括之前许霁深和程愿安的婚前协议,也是由他帮忙拟定的。
帮有钱人打官司时间长了,夏吟这种寻常案子他通常都是交给律所里的年轻律师去做。但这次是许霁深难得开口,他自然是爽快应下。
说完夏吟的事许霁深并未挂断,而是继续道:“郭律,最近有空的话可否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我和我太太的婚前协议,我想修改一下。”
郭枭不以为意道:“当然可以了许少,您是想修改哪一方面?我先帮你看看。”
“婚后和离婚财产分配比例这部分。”
“哦”郭枭像是并不意外,轻松道:“看来您是想通了,当初我就说这份协议对女方还是太宽松了点,这许家从来就没这样的”
许霁深有些冷淡的打断他道:“我是想把我太太的比例提高些。”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想到,静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确认:“提高一些?”
“是。你看什么时间合适,和秦助理联系。麻烦了。”
“哦好的,那我先看看日程,稍后跟您联系。”
下午,两张季恒演唱会区的门票就快递到了许霁深的办公室。时郁一向办事效率高,许霁深话不多说,直接给他转了17776元过去。
时郁:为什么是17776
许霁深:票上不是写着8888一张?
时郁:我去你妈的,你跟我算这么清楚知道这票现在是千金难求吗?
许霁深:你最近很缺钱?
时郁:滚
时郁:别说,嫂子眼光还挺好的
刚想再故意挤兑许霁深两句,一条熟悉的灰色文字又出现在两人对话框里: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时郁:
妈的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是夜,许霁深特意等程愿安洗完澡心情比较放松的时候,将演唱会的门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愿安捧着那张门票,像被打了鸡血般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买到的?我听基友说开票那天瞬间就秒光了!”
沙发坐垫剧烈震动着,许霁深坐在一旁也被弹得上下摇晃。但程愿安这个反应让他极为满意,回应的话语虽看似不以为意,但隐隐又带了些炫耀意味:“想了点办法。”
开头的那股兴奋劲过了,程愿安才看清楚票上那大大的内场几个字,难掩震惊的看向许霁深:“还是内场票?!那不是离季恒超近的!!!”
许霁深:???
等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等他想明白这是不是作茧自缚,程愿安就已经倒在沙发上尖叫,手里拿着门票,像是不敢相信般看了又看,双腿曲膝在空中欢快的摇晃着,脸颊渐渐晕起一片绯红。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刚刚送票的人还在旁边,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旁若无人的冲进卧室里,在抽屉里着急翻找。
许霁深走到卧室门口,抱臂倚在门边,问:“找什么?”
“找我之前的应援物啊,也不记得带过来没有,是不是在荔景苑啊”
“什么援?”
“就是”
程愿安刚想解释,眼珠子乌溜一转,“算了,你不懂。”
她自顾自的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又低头拿着手机给罗卉发了条信息,做完这些,才发现许霁深那边迟迟没有讲话。
再一抬头,门口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本来早上还想着晾他几天,但这季恒的演唱会门票有多难搞她可太清楚了。
看在许霁深这份诚意的份上,她也就打算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一下。
隐隐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冷落了金主爸爸,程愿安赶紧跑到客厅想示个好。
没看到人,她又到书房去找,人果然就在。
金主爸爸穿着一套咖色复古花纹真丝睡衣,眼镜也架了起来,正叠着一双长腿,坐在窗边的皮质躺椅上看书。
房里只开了一台落地灯,冷白的灯光下,他又久违的摆出那副冰山脸,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清冷和不耐,像是在说:看到了吗?老子生气了。
程愿安有些心虚的走上前,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柔声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许霁深眼睛也不抬,淡淡道:“除了这,哪里还容得下我。”
程愿安讨好的捏捏他的肩膀,“欸你这就言重了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再说追星的事情你又不感兴趣,那我不是想着别烦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