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到桌边先后入座有几个亲戚有意无意的抱怨着:
“唉肚子都饿死了”
“是啊,都八点多了才吃饭。”
程愿安有些内疚,一上桌就和长辈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下班有点晚让大家久等了。”
许霁深在一旁有些不以为意道:“安安平时下班时间就很不固定其实不用等我们的。”
许老爷子招呼两人坐下“愿安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怎么能不等呢?再说,这大过年的又没什么事你们是赶着回去上班啊还是怎么?吃饭急个什么?”
二叔伯许齐盛赶忙道:“当然要等了,这年夜饭嘛就是要一家团团圆圆的。人到齐了才开席嘛”
他说这话本来是为了打圆场平和气氛,但“一家团团圆圆”这句话在此刻说出来就有些讽刺。
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团圆饭”许齐兴一家都没有露面。
许霁深也是坐下之后才留意到这件事,但也当作没看到似的好像这餐桌上少了谁只要不是程愿安他都不太关心。
许老爷子没对许齐盛的话作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自然也就没人主动提起这事。
他对程愿安道:“愿安辛苦了,今晚多吃一点你太瘦了。前阵子还听说你做手术晕倒了?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程愿安乖巧的点点头,“谢谢爷爷。”
饭桌上,大家偶尔聊着家族里的一些大小事,许霁深一般都不太参与,但别人说什么他也都默默的听着。今年他却听也不想听,只专注着给程愿安夹菜,筷子几乎没停过。
程愿安面前的小碗刚刚被她吃空一些,又立刻被许霁深填满,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始终就没看到过碗底的那些菜长什么样。
眼看着碗里的菜不少反多,像是添加了什么“无限续杯”功能似的,她有些无奈的小声道:“你干嘛啊喂猪啊”
许霁深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鳕鱼,“嗯,养肥你就没有别的人来抢了。多吃点。”
“那我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让你变丑!”
“一丑一胖,那我们挺般配的。”
两人虽是斗着嘴,眼中却满满都是含着笑。许雯珈在一旁故意打趣:“安安姐,你要是吃不完我帮你吃啊”
说着,她就故意将筷子往程愿安碗里夹。
许霁深一筷子打掉她的,“要吃自己夹,别抢你嫂子的。”
坐在对面的老爷子看着几人开心笑闹,颇感欣慰,这几日持续烦躁的心情也因此消散了许多。
说起来,许家的这些直系和旁系的孙辈中,还真就数许霁深是最能干最不让他操心的。
从小到大,这长孙几乎没干过什么让他丢脸的事。即使是头几年,许家对他不算太好,这孩子也从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要求过什么。
直到后来成年了,他也不争不抢,一切都是听了家里的安排,不仅听话,还很努力,有拼劲也有狠劲,可以说是许家这几年最优秀的子嗣。
除了上次姜婉静的事。
但后来他想了想,毕竟是生了他又养了他十二年的生母,许霁深这么做,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可那时,许齐兴已经重新回到了药业,他也不好就这么收回成命,只好先看看再说。
哪知道许齐兴接手药业的三个月,药业的营业额连续每个月下跌5以上,和许霁深管理时的稳定上涨简直天壤之别。
他本就想着年后怎么找个理由将许齐兴调回许氏金融去,没想到在那之前,他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差点将这些年许家着重发展的昕康毁于一旦。
再想想许齐兴那个败家儿子许天霖,他就更觉得头疼。
有了这样的对比,如今许老爷子再看许霁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自己有能力不说,娶的媳妇也是乖巧懂事性格又好,这些子女和孙辈们,要是各个都能跟他一样,他许老爷子估计能再多活三十年。
年夜饭结束,老爷子将许霁深叫到书房,跟他说了许齐兴的事。
但他只说是要将许齐兴调回许氏金融,并没有透露具体原因。
老爷子不说,许霁深也不问。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
这个儿子再怎么不争气,老爷子多少还是要保他名声的,保他也等于保自己。
毕竟大家都知道,许齐兴被调回药业,都是老爷子的授意。多多少少,这事也有他的责任。倘若被人知道了,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药业回到自己手上,是许霁深意料之中的事。
但接下来,许老爷子竟主动提出将许齐兴那10的股权转让给他,是他没有想到的。
大概是为了弥补,又或者是许齐兴实在让他太失望。
许霁深不想深究。
本来,他已经想了办法,现在这股份自己送上门,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讲完工作的事,许老爷子又问他:“你和愿安现在怎么样啊?”
许霁深说:“挺好的。”
许老爷子点点头,“愿安这孩子挺不错的,是好好过日子的人。你们结婚也快一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也不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许霁深照例回答:“我们俩暂时都还没有这个打算。”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还想趁着精神还行,看看我的曾孙呢。你说你这也快三十了,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这些事了。”
面对长辈们的催促,许霁深向来只是笑笑。
老爷子知道光这么说也没什么意思,又道:“我知道你这几年很辛苦,昕康你也出了不少力,等你孩子出生,我会将昕康10的股份转到你孩子名下,由你暂为代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许霁深难得的怔了怔。
他当然明白这百分之十的意义。
这意味着他能获得昕康的绝对话语权,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因为什么时候惹怒了老爷子而随时被扫地出门。
虽然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做了计划,但倘若老爷子主动送上,这事便容易了许多。
从书房里出来时,程愿安正和几个小辈坐在小客厅里一起看春晚。
许雯珈见他出来,连忙道:“哥,我刚刚跟安安姐说了,明天我们去附近的滑雪场玩,滑完雪正好能去云霈哥的温泉别院住一晚。”
许霁深思索片刻,问:“这附近哪有什么滑雪场?”
许云霈在一旁道:“禄山那边是有个小滑雪场,挺简陋的,但也能玩。”
因为今年在附近开了温泉别院,他现在对溪川这块的吃喝玩乐,可谓是了如指掌。
许霁深似乎不太感兴趣,“要滑雪的话去瑞士就是了,这小场子有什么好玩的。”
“我初六就得回去实习了,时间来不及嘛哎呀你就将就一下,再说安安姐又没玩过,带她去玩一下嘛,又不是非要比赛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