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微醺的夜晚(1 / 2)项警官和木木首页

弗洛伊德说:“精神健康的人,总是努力地工作及爱人。”

将凌云木安置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我看着他始终云里雾里的绕不出来了……直至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是郝爱国,他提着两份宵夜。

“哥,你怎么一脸失而复得的模样?咱们不是一直让人盯着的吗?”

我看了看他,不知该怎么接话。雷恩确实一直被我们的人暗中保护着,但我再次见到凌云木,始终觉得得来不易。

三年前,他一定站在人群里,我们一同看过同一场烟火。

竟有相识了三年多看到老朋友的错觉。

郝爱国将宵夜放在我手上:“吃点吧,你一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着,简直跟着了魔似的。你不照顾好自己,怎么照顾他?”

我打开饭盒,将面拌了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哥,也许有些话不那么中听,但我看你,好像陷进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郝爱国,“你说什么?”

郝爱国假装镇定地倒了两杯茶,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哥,照顾他,不是你的责任。工作和私人感情,你好像分不清楚。”

我将饭盒放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你有什么好建议吗?让我把他送回精神病院去?”

“我的意思是……”

“让我不要陷得太深对吗?爱国,我们是什么?”

“警察。”

“我们在办案的时候,贫穷、残疾、家庭纠纷、情杀、奸淫什么没见过?都不是我们的责任,你还穿这身皮干什么?”

“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太多了。”

“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可以将案子查个底朝天,什么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却一直没有正视你自己的问题同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要跟我说这些?雷恩那厮将我推下护城河之前也胡言乱语,他是想取代凌云木我可以理解段弋阳为了让我签名怎么说都行但我的好兄弟,他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我凌云木不过是一个精神病人,他一辈子最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之所以这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激怒,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凌云木放在一个正确的位置,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默当中,郝爱国耷拉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话。

“嗯啊……”身边忽然一声脆生生的哼唧,我胸前沉了下去,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跟懒蛇一样爬过来,伸手捞桌上的面条。原本熟睡的凌云木,居然起来觅食了!方才急急忙忙的也没给他穿衣服,我赶忙将他阻隔在一边,郝爱国起身走了出去,说去拿套衣服过来。

怀里柔软的生命,像回归了无知的孩童时期,任性不讲理。我握住他乱抓面条的手,抽纸巾给他擦干净这边还没完呢,另一只手又上去了。

“傻瓜,别动!别乱动!”

“呜……”他不满意我的阻挠,非要跟我对着干。

好不容易将凌云木弄端正了,包裹严实了,并承诺会给他面吃,他才跟软骨动物那样歪在沙发上。

我发现自己没法大声吼他,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严厉的态度有时候是很有必要的。

“你这个馋虫,是饿醒了吗?”我用纸巾拭去他嘴角的酱汁,思量着该给他吃面还是云吞,毕竟后者更好消化一些,不过看他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吃面就吃面吧。

想起他很久没吃药,赶忙趁机塞进了他嘴里,可能是因为药效,吃饱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我脑子里始终有些混乱,到底应该将他摆在一个什么位置?

郝爱国是从那个大旅行箱里找到凌云木的衣服的,里面还有眼镜和鞋子、龙渊卡。这些衣物本来是雷恩穿的,大概是中途凌云木醒来,将雷恩的人格挤了下去。但为何被脱光,郝爱国表示难以理解。

我说:“艺术家的想法我们是很难猜的。”

那个留了便签纸的人,可不就是未来的艺术家吗。

当年凌云木化解了他的心结,他跟随母亲出了国,现在已经是半个钢琴王子了。他曾经跟我说过:“那个哥哥告诉我,如果你不想变成一个神经病,就努力成为一个艺术家吧。”

人生难,从地狱到天堂,原来,想做一个普通人,竟是奢望。

同事们还要加班到深夜,我带着凌云木先撤了。